第379章 相互缠绕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双脚在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一串湿滑的脚印,像是他逃亡的轨迹。

  他朝着村口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卖部缓缓走去。

  此刻,他只想着能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歇脚,顺便打听些消息,好为下一步的行动做打算。

  刚一推开门,小卖部里那暖烘烘的热气便扑面而来,混合着烟草、零食和淡淡的陈旧气息。这种熟悉而又温暖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打着瞌睡。电视里声音嘈杂,吸引了郑建国的目光。原来,电视新闻正在播放某大型国企高管的专访。

  郑建国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搓着取暖。

  他的眼睛随意地扫向电视屏幕,原本只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内心的紧张。然而,当镜头扫过办公室背景时,他整个人瞬间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要把那画面深深烙印在眼中,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犹如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两道寒光。

  在墙上挂着的合影里,那个右手有疤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后排。

  他深知,必须马不停蹄地联系上可靠之人,一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否则真相将永沉黑暗,无数被腐败侵蚀的灵魂也将永难安宁。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自己的手机早在之前九死一生的逃亡过程中遗失,如今只能无奈之下,抱着一丝侥幸去碰碰运气。

  他拖着依旧湿漉漉且沉重的身子,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朝着柜台缓缓走去。那排摆放得杂乱无章的香烟映入眼帘,他随意地从中挑了包最便宜的烟。

  烟盒皱皱巴巴,颜色黯淡得如同蒙尘的岁月,仿佛被时光遗弃在了这昏暗的角落。他缓缓掏出几张皱皱巴巴、带着河水潮气的零钱,那钱湿漉漉的,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

  他将钱递给正打着瞌睡的老板,动作迟缓而沉重。

  “老板,能借您手机用一下吗?我就打个电话,很快的。” 郑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诚恳,脸上挤出一丝看似轻松的微笑。

  可他内心的紧张却如同一根无形却坚韧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手心满是冷汗,手指微微颤抖,生怕老板会拒绝他的请求。

  老板睡眼惺忪地抬起头,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警惕。他上下打量了郑建国一番,目光在他那湿漉漉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

  那衣服还滴着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水渍。老板似乎有些犹豫,眉头微微皱起,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从柜台下面掏出了手机,随手扔给了郑建国,同时嘟囔着:“快点啊,别打太久。”

  郑建国赶忙伸手接住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每按一个数字,他的心就猛地一紧,仿佛每一下按键都像是在敲响命运的警钟。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心脏随着电话接通的 “嘟嘟” 声剧烈跳动,每一声 “嘟嘟” 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安静得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那呼吸声粗重而紊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呼啸。

  然而,电话接通后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那一刻,郑建国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整个人坠入了无尽的冰窖,彻骨的寒冷瞬间席卷全身。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危险信号,意味着对方所处的环境极度危险,不能继续通话。他的大脑瞬间飞速运转,各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难道是对方已经暴露?

  还是整个联络网络都被敌人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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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可怕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闪过,每一个都让他不寒而栗。

  郑建国强忍着内心如汹涌波涛般的恐慌,拼命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多年在生死边缘的摸爬滚打,让他学会了在危机中保持理智。

  他熟练地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界面,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每一次滑动都带着决绝。毫不犹豫地删除了刚才的通话记录,每一次点击删除的动作都干脆利落,仿佛在斩断与危险的最后一丝联系。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柜台上,推还给老板,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可那笑容背后却是如临深渊的警惕。“谢谢老板,打扰您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是一颗紧绷到极点的心。

  他朝小卖部的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沉重。当视线扫向前方时,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

  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那光线如同老人颤抖的手,在地上投下三轮车和骑车老头模糊的影子,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骑车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那颜色就像褪色的记忆。外套上面满是污渍和补丁,每一块补丁、每一处污渍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打着几个补丁的灰色衬衫,那衬衫的布料已经磨得薄如蝉翼。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膝盖处磨得发亮,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

  脚上蹬着一双破旧不堪的解放鞋,鞋头破了个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头。他头戴一顶破旧的草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那胡茬杂乱而又坚硬。

  老头看似漫不经心地坐在三轮车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把上,那只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满是污垢。

  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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