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空中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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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房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夹杂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呛得他们忍不住想要咳嗽,但都强忍着。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们的身影在这光影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终于,他们抵达了管道口。那管道口像是巨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嘴巴,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

  郑建国率先靠近,伸手轻轻拨开垂落在管道口的一张陈旧的蜘蛛网,那蛛丝黏在他的手上,让他心里一阵发毛。他皱了皱眉头,强忍着不适,低头看了看狭窄的管道内部,深吸一口气,率先慢慢爬了进去。

  管道里的空间十分狭小,郑建国只能手脚并用,艰难地向前蠕动。他的身体紧紧贴着管道内壁,粗糙的铁锈和灰尘蹭得他皮肤生疼。

  每移动一寸,他的手肘和膝盖都会与管道壁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管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声动静都让他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侯亮平紧跟在郑建国身后,同样小心翼翼地爬行着。他能听到郑建国在前面挪动时发出的声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所带来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头。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他不断地想要打喷嚏,可他只能死死地憋着,用手捂住嘴巴,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去。

  蜘蛛网不时地缠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那些蜘蛛受到惊扰,慌乱地爬动着,让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郑建国在前面爬行时,突然感觉到一只蜘蛛顺着他的脖子爬了下去,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手去拍,却又不敢用力,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

  就在他们提心吊胆之际,外面原本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陡然停在了他们刚才藏身的那台大型机器旁。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两人的呼吸也随之骤停,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紧接着,传来一阵翻动杂物的声音,沉闷而杂乱,像是那些不速之客在仔细搜寻他们的踪迹。

  每一声物品的挪动,都如重锤般敲在郑、侯二人的心头,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管道里相互交织。郑建国的手心满是冷汗,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死死地抠住管道内壁,他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那些人不会发现这个通风管道。侯亮平则咬着嘴唇,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沉着,尽管内心紧张万分,但仍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手脚并用地在管道中奋力爬行。

  管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尘土气息,呛得他们喉咙发痒,但都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约爬了十米后,前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管道通到了另一个车间。他们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精神为之一振,但行动却更加小心翼翼。

  来到车间的管道出口,两人轻手轻脚地钻了出来。这个车间同样昏暗空旷,破旧的机器设备东倒西歪,像是被岁月遗弃的战场。

  他们猫着腰,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生怕发出半点声响。目光迅速扫向四周,很快锁定了车间的后窗。

  那扇窗户玻璃碎了大半,边缘参差不齐,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郑建国先靠近窗户,他双手抓住窗台,身体向上一撑,双腿轻轻跨过破碎的玻璃边缘,动作流畅而敏捷。

  落地后,他迅速转身,伸出手去拉侯亮平。侯亮平也顺利翻出,两人落地的瞬间,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厂房,只见厂房里手电筒的光仍在晃动,那些人的搜寻仍在继续。

  厂房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天然的掩护屏障。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借着树木的掩护,朝着树林深处快速奔去。

  终于,穿过那片茂密的树林后。眼前出现了一条偏僻的乡道,像是一条黑色的丝带蜿蜒在夜色里。月光洒在路面上,泛着清冷的光。

  侯亮平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抬手遥遥指向前方大约五百米处的一个公交站。那公交站的轮廓在月色下隐隐约约,像是黑暗中的一座孤岛。

  他低声而果断地说道:“在那儿会合,分头走,这样目标小些。” 郑建国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与信任。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们明白,分头行动或许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小主,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各自转身,朝着不同方向疾行而去。郑建国选择了沿着田埂走。田埂狭窄而曲折,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稻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一群沉睡的卫士。他猫着腰,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踩断一根草茎发出声响。

  他的眼睛不时回头张望,警惕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每一次回头,都是对潜在危险的一次确认。

  他仿佛能感觉到,在那黑暗的深处,有一双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每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稻田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在他听来却像是追兵逼近的脚步声。

  夜风吹过稻田,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一首低沉的摇篮曲,却也正好掩盖了他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那公交站的轮廓终于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月色下,公交站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那破旧的站牌在风中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郑建国快步走到公交站,靠近时刻表一看,末班车早已开走。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今晚是无法借助公共交通离开了,但这也意味着这里相对安全,没有太多无关人员会注意到他。

  郑建国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可疑迹象后,这才蹲在站牌后面。他的身体尽量蜷缩,将自己隐藏在站牌投下的浓重阴影里。此时,夜已深,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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