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的马车徐徐进了梦春苑的后门。
随后,马车上下来了三个身穿黑斗篷的人。
三人显然对这里很熟悉,粗暴的赶走了想为他们引路的伙计,径直往一旁的阁楼而去。
三人走后,赶车的马夫这才骂骂咧咧的对梦春苑的伙计抱怨:“我说刘三,你让我接的都特娘的什么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可身上一股羊骚味,我这马车现在还一股骚味呢,一会我还怎么拉客?”
叫刘三的伙计啐了一口,笑骂:“你狗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二两银子,外加一只风干鸡。”
车夫一见,顿时喜笑颜开,将银子揣进怀里,又闻了闻那风干鸡,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随即撕下一个鸡腿给了刘三。
“算你小子会来事。”刘三两三口将鸡腿吞下肚子,顺手将鸡骨头扔进了花圃。
“三哥,下回有这好事别忘了兄弟。”车夫笑道。
“放心,你三哥啥时候亏待过兄弟,走吧。”
车夫喜滋滋的赶着车走了。
而阁楼内,此时正坐着刚才来的那三人,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李成贵。
满脸络腮胡子的刀疤脸喝了口酒,对李成贵道:“李先生既然把我们请来,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李成贵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络腮胡冷笑一声,对着另外一个人挥挥手,那人随即将一个沉甸甸的羊皮袋子扔在了桌上。
络腮胡拍了拍羊皮袋子,笑道:“李先生,我们兀良哈最讲诚信,这是二十斤金沙。”
李成贵眼皮动动,缓缓开口道:“二十斤?达斡里,当初咱们谈好的可是五十斤。”
“哈哈哈,”络腮胡笑了笑,随即身子前倾,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扎在了桌上,冷笑道:“当初若不是你们的消息有误,我兀良哈至于损失如此惨重吗?”
李成贵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慢慢悠悠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可话又说回来,贵部的领兵将领若不是贪功冒进,怎会败的如此惨呢?”
络腮胡嘴角抽动,显然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死的不是你大明的人,你当然不心疼!”旁边一个人怒道。
“哈哈哈,这位可说错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将消息传给你们,你们怎能斩杀我大宁都司两万儿郎,重伤总兵官井源呢?”
“你……”
“好了,巴特尔,”络腮胡制止了他,“那这次我们要的东西?”
“都准备好了。”李成贵道。
“何时可以交割?”络腮胡道。
“钱到位,立刻可以交割。”李成贵道。
“这是定金,东西运到泰宁,剩下的金沙不是问题。”
李成贵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道:“可以,但是要加价。”
“你什么意思?”络腮胡道。
“你有所不知,上次大战后,九边尤其是大同等地的榷场已经被皇家商会接管,所有出关的货物没有户部和他们开出的票据,一律不得出关,违者杀无赦。”李成贵道。
“这是你的事,当初我们谈好的可不是这样。”络腮胡怒道。
“大人,汉人狡诈,这批东西我们不要也罢。”巴特尔怒而起身,拔腿就要走。
“坐下!”络腮胡呵斥一句:“你难道想让咱们的女人孩子冻死饿死吗?”
巴特尔一听,像泄气的皮球,气哼哼的又坐了下去。
“呵呵,年轻人就是气盛。气盛可做不好买卖。”李成贵笑道。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热气腾腾的瓦罐走了进来。
“来来来,尝尝老朽家乡的瓦罐汤,里面放了甘蔗、羊肉,清甜可口,最是能败火。”
那中年妇女正是被东厂发展的线人,她不动声色的将瓦罐分给几人,随后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李成贵用汤勺舀了勺乳白色的汤汁,在嘴边吹了吹道:“老朽听说,当年的元顺帝最是喜欢这瓦罐汤,还专门派人前往江西等地采买青山羊。”
络腮胡可没功夫和他磨牙,听他说什么元顺帝的事,咬牙道:“李先生,你要加多少?”
李成贵摇了摇头:“这钱不是我要。”
“给谁?”络腮胡道。
“给该给的人。”李成贵指了指皇城方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呵呵,李先生,我不问给谁,也不管那人是谁,你只管说要多少?”络腮胡有些不耐烦。
李成贵伸出两根手指:“两成。”
络腮胡显然没想到李成贵居然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十斤金沙,若是放在以前,别说十斤,就是二十三十,只要能买到东西,他也不会眨眼。
可现在,兀良哈已经成了没毛的凤凰,被明军的几次重创之下,他们现在除了草原,连赖以生存的牛羊也所剩无几了。
自从朱祁镇将刘广这个活阎王调任大宁后,刘广本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带着大宁铁骑是四处寻找兀良哈的部落,一旦发现,大队骑兵立刻包围上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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