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榻上的裴洺。
青年眉头紧锁,面色通红,一看便知醉的不省人事。
殷乐漪垂下睫羽,放下帷幔轻纱掩住面容。
她不再停留,抬脚正要走出去,身后突然响起裴洺沙哑的一声唤。
“公主……”
魏国都城不设宵禁,入夜亮如白昼,繁华更盛白日,为百姓便利城门更是大开着。
傅谨驾着马车在城门旁候了多时,远远地见一匹骏马从城外奔袭而来,马上的少年郎君发如霜雪,在夜风中翻飞,极是醒目摄人。
傅谨忙不迭翻身下车,拦住这匹马,“公子——”
陆乩野及时勒马,马儿发出嘶鸣的刺耳之声。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傅谨,凌厉眉眼不怒自威,“你为何在此处?”
傅谨在他马下跪下,负荆请罪道:“公子……小姐她丢了……”
骑在马上的少年背对着城门下的灯火,火光将他那一头清冷的白发浸染的暗红似血,透出摄人的妖冶。
他神情隐在阴影中瞧不真切,只听得他声气毫无起伏,挟着一丝寒若冰霜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将城门封了,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她找出来。”
第42章 寻她红裙妒杀石榴花。
酒肆里热闹非凡,胡姬载歌载舞,宾客欢声笑语,二楼的一件厢房中却一片死寂。
裴洺醉的头晕眼花,又被灌下醒酒汤,昏昏沉沉中窥得一袭熟悉的身影,强撑着从床榻上坐起。
“公主,可是你来寻微臣了?”
殷乐漪以为是裴洺将自己认了出来,正要快步离开,又听见他自言自语:“旁人都说公主死了,我不信,娘娘也不信。果然那些旁人说的都是错的,公主你还活着……”
“娘娘?”殷乐漪脚顿住脚步,转身面朝裴洺,见他眼神恍惚还是一副醉态,敏锐地质问:“你口中所说的娘娘是谁?”
她嗓音清丽如珠翠般悦耳,和裴洺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要从床榻上下去急切地想去寻殷乐漪,“公主公主,当真是你公主……”
“你别过来!”殷乐漪警惕的朝后退了一大步,她不确定裴洺是装醉还是真醉,和裴洺保持着一段距离,“裴风钦,我未曾忘了你裴氏一族通敌叛国的事,你如今又奉了魏宣帝命令搜寻我的下落要将我置于死地,眼下就不必在我面前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惺惺作态。”
裴洺闻言一怔,脑海中涌出许多想要解释的话来,但因醉酒他的动作和反应都变得迟缓,只能勉强开口应答:“……公主,我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我寻你只是为了平安将你带回到娘娘身边,让你和娘娘母女团聚……”
“……你口中一直说的娘娘究竟是谁?”殷乐漪谨慎。
“自然是公主的母后皇后娘娘。”裴洺甩了甩头,“不……娘娘如今是魏国的贵妃,不再是晋国的皇后了……”
殷乐漪身形僵在原地,帷幔下的容颜血色尽褪。
裴洺从床榻上下来,在殷乐漪愣神之际,摇摇晃晃的走向殷乐漪,逾矩的将她抱住。
不是鬼魂,亦不是裴洺的臆想,馨香柔软的身躯真真切切的被裴洺抱在了怀里。
他倦怠的声线难掩深情,迫切地唤出他从前不敢唤她的称呼:“姮儿,姮儿……”
殷乐漪推开裴洺,压下心头动荡,冷静的思索:“裴洺,我不信你。你们裴氏一族已经背叛过大晋一次,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哄骗我,好让我乖顺的跟你回去见魏宣帝邀功而已。”
如果她母后真的成了魏国的贵妃,身为魏国权臣的陆乩野又怎会不知?但陆乩野却告诉她,他并不知晓她母后在何处。
这和裴洺的言论相悖,所以裴洺和陆乩野两人之中必定有一人在说谎。
殷乐漪并也非完全的信任陆乩野,但陆乩野与裴洺相比,陆乩野虽恶劣无比却从晋国到魏国这一路,一直都在护佑她的性命。
而裴洺和裴氏一族的所作所为早已失去了她的信任,她不可能仅凭裴洺的三言两语便相信了裴洺和他走。
裴洺醉的浑身乏力,殷乐漪一推便让他倒在地上。
他勉力清醒,缓声道:“公主,从前之事你怨我怪我都是理所应当……但娘娘思女心切,她一直都在等着微臣将公主您寻回去,公主你就信微臣一回吧……”
他向殷乐漪探出手,殷乐漪抗拒的
后退,不慎将花瓶撞倒摔在地上砸出声响,被外面的人听见。
“是哪间厢房里传出的动静,快让人来瞧瞧,可别出事了。”
殷乐漪心中一紧,若是来人听了裴洺的命令将她留下,她到时想脱身都难。
不容她再多想,殷乐漪重新理好帷帽,见屋外暂且无人,从裴洺的厢房中抽身离去。
裴洺醉的头晕眼花,想追上去却有心无力,酒劲一个上头,他又醉晕了过去。
离开酒肆后,殷乐漪孤身一人走在街上。
那群蒙面的黑衣人要刺杀的是襄王赫连殊,她不过是无辜受了牵连。只要不和赫连殊有牵扯,那些黑衣人也不会对她穷追不舍。
她此刻理应回骠骑大将军府,但裴洺方才说的那番话不得不让她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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