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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殷兰的头,“堂兄不必苛责兰儿,此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见到你们,堂兄嫂嫂还有兰儿,你们要多加保重。”

  嫂嫂泪眼婆娑,“公主和娘娘才更是要多加保重。”

  殷乐漪点了点头,她不宜在此处久留,她所乘的马车在亲人不舍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裴洺待在大理寺诏狱,奉命将殷晟一家三口转交给将他们送去城外幽禁的人。

  待下职后,他在回府的路上碰见了父亲裴召。

  裴洺对他熟视无睹,自从得知父亲投靠大魏后,他们的父子关系便一直势如水火。

  裴召不悦道:“为父才从战场上回来,你为人子的难道就没有一句慰问?”

  “世人皆知领兵出征的是十六殿下,射杀宁王的是公主殿下,父亲不曾劳累半分,有何值得儿子慰问?”

  他言辞尖锐,一改人前的君子之风,将裴召噎得哑口无言。

  “罢了。”裴召不予计较,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我错了。”

  裴洺古怪的看了裴召一眼。

  裴召道:“文帝陛下是位仁君,可乱世之中的仁君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而文帝陛下选中身为女子的芙蕊公主为皇储,在为父看来,更是把我们气数将尽的大晋推向覆灭。”

  裴洺冷笑:“所以这便是父亲要倒戈魏国的理由?因我大晋气数将尽,父亲便要为自己寻一个栖身之所,好继续享受高官俸禄?”

  “识时务者为俊杰,宣帝有开疆拓土之能,我本以为宣帝是为父可追随的明主。”

  裴洺一语中的:“可见识过了宣帝的残暴专政,父亲可还认为他是明主?”

  “芙蕊公主,有仁心亦有胆识,是为父从前看走了眼……”裴召又是一声长叹,“恐怕宁王死前和我也是一样的看法。”

  “父亲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父亲和宁王皆是把大晋推向灭亡的刽子手。”

  裴洺脑子浮现出几刻前殷乐漪的面容,声似轻叹:“更何况公主她一直都很好。”

  御书房内,魏宣帝单独召见陆乩野,事无巨细的询问了战役。

  魏宣帝听完之后,和呈上来的战报无甚差别,“这么说来,芙蕊当真是一心向我大魏了?”

  陆乩野不置可否,只道:“她心中如何做想我不知,但这一桩桩事的确是她自己所为。”

  魏宣帝眉心皱起,“你为何要把手刃宁王的机会交到她手上?你若当机立断,这天大的功劳便不会给了一个异国的公主,更不会让那些朝臣和百姓向着她。”

  “陛下让我带芙蕊前去战场,不就是为了打乱宁王的军心?”陆乩野有理有据,“若我杀宁王只会让晋人更加痛恨大魏,免不得激起他们的怒火和我军殊死一搏。可芙蕊射出的那一箭,歼灭的却是他们的军心。”

  魏宣帝被说服,由殷乐漪亲手斩杀宁王,让晋人溃不成军,大魏不战而胜的确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但他不满的是如今朝臣和百姓对芙蕊的赞赏。

  一个亡国公主,待在后宫如履薄冰度日便可,魏宣帝又怎能放任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壮大声势。

  他又因此联想到殷乐漪此前留给他的印象,无一不是贪生怕死,怯懦天真。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女郎,她又是哪里来的气魄孤身面对千军万马,又斩杀嫡亲叔父呢?

  难不成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藏拙?

  魏宣帝疑心渐起,却没有当着陆乩野的面发作。

  “朕听闻你在和宁王首战中便铩羽而归,这是为何?”魏宣帝提起另一件事,“以你的才智谋略,又怎会输到这样的地步?”

  陆乩野面不改色道:“不过是诱敌之计,让宁王以为我失踪不知去向,实则我已乔装改扮深入敌营。”

  魏宣帝这才尚算满意,见陆乩野身披银甲还未回殿休整,便先来回禀了他,这才扮起慈父作态,对陆乩野一阵嘘寒问暖。

  陆乩野从旁听着,面上不见丝毫异色,待魏宣帝扮完了慈父,又说回正事:“你过几日去一趟越国公府,看望一下你那卧病在床的舅父。”

  陆乩野眉心微动,“卧病在床?”

  魏宣帝喜怒难辨:“自他从边疆回到都城后便一直卧床不起,一次也未曾进宫。”

  “手中的虎符也未曾让人交还?”

  “是啊,全然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陆蒙镇守边疆数十载,德高望重,魏宣帝碍于声名没有遣人去越国公府上强行索要虎符,以免将场面闹得太过难看,逼急了陆蒙,不好收场。

  他向陆乩野许诺:“你若能从你舅父手上将这虎符拿回,朕便全了你想权势滔天的心愿,让晋国八成兵马都掌于你手。”

  陆乩野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臣便斗胆一试。”

  他走出御书房时,内侍们早已候在此处许久,他们手上恭谨的捧着魏宣帝赏赐陆乩野之物,排着长长的队伍,琳琅满

  目的嘉奖一眼看不到头。

  陆乩野淡扫一眼,“送去我宫中。”

  “是,殿下。”

  随侍魏宣帝的内侍待要下去亲自督办,被陆乩野拦下,“我听闻陆蒙将军病重,可有遣宫中的御医去瞧过?”

  “陛下心系陆大将军,每隔七日便让御医去越国公府上瞧一次。长廷公子更是每每亲自来宫中将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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