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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声。

  皇帝垂眼,乌沉沉的瞳孔一片凉意。

  但见怀中人面若桃花、眼含春意,身姿如弱柳扶风,因为刚刚亲吻过,娇唇殷红,像是未被采摘的樱桃,娇艳欲滴。

  他抿了唇。

  不能心软。

  这个人,惯会在他面前演戏扮可怜,往日是瞧她年纪小,怕吓坏了她,所以总想着徐徐图之。

  明知她不过在同他逢场作戏,全无半点真心,他仍旧一次次地宽恕她,以至于叫她越发胆大包天起来,一次次地将他的心弃若敝履,扔在脚下当虫子碾。

  上回的汗巾子是这样,如今的失约亦是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哪个冤枉了她。

  明明才在不久前警告过她,她却仍旧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他。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顾着她,答应她什么‘交心’的话,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肠,又何来‘交心’一说,即便他对她再好,她也丝毫不会领情,那根本就是她为了敷衍自己,弄出来的说辞。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早就应该像如今这般——

  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堵住她的唇舌,占据她心神,叫她再没心思去想旁人,眼睛耳朵乃至整个心,都只有他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荷回方感觉到自己被皇帝吓走的魂魄终于回到身体里来,捡回一条命。

  心跳、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只剩双唇

  和舌尖火|辣辣的发麻,还残留着皇帝停留的痕迹。

  她缓缓抬起头来,见皇帝正垂眼望着自己,神色淡漠,仿佛方才亲吻自己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爷”荷回努力寻回自己的声音,“您这是做什么?”

  皇帝抬手去擦她的唇,带着薄茧的指腹方按上去,荷回便忍不住‘嘶——-’一声,蹙起了眉。

  皇帝将手收回来,淡淡道:“瞧不明白么,自然是在亲你。”

  荷回当然知道,只是从未想过皇帝会忽然对她做这样的事。

  她还未做好准备。

  她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亲吻这件事虽然知道,可却从未见过,更从未经历过。

  原来男女之间的亲吻,这样疼,像是要去掉半条命。

  见着她脸上显露出害怕的神情,皇帝眼底的沉郁愈发浓厚。

  同自己亲近,就让她这般难以忍受?

  她想换成谁?

  他的儿子?

  皇帝蹙了眉,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待到她低声唤他,“皇爷,疼。”方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慈庆宫的饭,好吃吗?”他问。

  荷回心中一惊,看着他,忘记了反应。

  见她呆呆望着自己,皇帝心中更不痛快。

  上回汗巾子那事,她还会冲他辩白一两句,如今听他提起慈庆宫,她却连一句话都没有。

  “朕问你话,为何不作答?”他声音低沉,开口询问。

  “好吃。”荷回缓缓张口:“皇爷知道了?”

  皇帝快被她这回答气笑了,冷声道:“宫里的事,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他松开她,一甩衣袖,走到不远处坐下,淡淡道:“既然已经在慈庆宫用过膳,那朕这里的东西想必你也不稀罕了,走吧。”

  他要赶她离开,她自然只得听命,然而荷回刚转身走了两步,手还没挨着门框,便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看着皇帝,道:“皇爷,民女这便去了。”

  皇帝没理会她,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荷回望着他的背影,因为被强吻而发懵的脑袋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了皇帝今日不同寻常举动背后的缘由。

  他在生气。

  亦或者说,在吃醋。

  吃李元净的醋。

  他大抵是瞧见她从慈庆宫出来,所以误以为自己今日为了李元净,忘记前来与他赴约。

  相比上一回,他这回的反应明显要大上许多。

  这是个机会。

  一个叫他彻底将自己撂开手的机会。

  然而想到皇帝这些日子对她的好,荷回始终迈不动要离去的脚步,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走到皇帝跟前,对他行了一礼。

  “皇爷,民女记得今日您叫民女到这儿来的事。”

  皇帝手一顿,缓缓抬眼。

  荷回继续解释:“民女是被人拉去慈庆宫的,并非有意要戏耍皇爷。”

  便是有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民女从慈庆宫出来,便一路小跑到这里来,却没瞧见人,怕宫门下钥回不去,所以才走了。”

  姚朱在外头听见这话,大着胆子道:“皇爷明鉴,沈姑娘不曾说谎。”

  皇帝望着荷回,半晌,缓缓冲她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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