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烛龙没有庇佑它的信徒。
这是后人在史书中在刻下的话。
眼前的雨雾渐渐大了起来,一切在扭曲。
滂沱大雨中,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少女闯入了血迹斑斑的神殿。
她颤抖着跪在地上,不厌其烦地打着他的脸,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滚入泥泞的土壤里。
她的嘴一张一合,似在用力嘶吼什么。
可惜无人回应。
柳长风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她,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可手掌却总是从她的肩上穿过。
她抱着他的尸体哭得眼泪都干了,又拖着他的尸体走了很久很久,最后回到他们初相逢的那个山谷里。
他一直没走,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为了复活自己踏上歧途,成为万人唾弃的鬼修。
也看着她不舍昼夜地修行,一日一日地瘦下去,她把自己藏在黑暗中,唯一没忘记的就是照顾地里新长出来的香菜。
但复生之术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世上能将死人复生的只有神明,可神明已经将他们放逐。
他不想再看到她再这样偏执下去,他必须趁自己完全消散之前做点什么。
情急之中,他想到了神殿中还藏着的另外一个“秘宝”。
当晚,他就附身在玉佩之上,以此作为媒介告诉颜胥。
“你往神殿走三百里,那里有复活我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灵力也达到了极限,从此彻底陷入昏迷之中。
还好颜胥相信了,一大清早就来到了破败的烛龙神殿深处。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她也极为顺利地在破败的石砖中挖出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爬出一只小小的虫子,爬在她手上,咬了她一口。
“啊!”
她慌里慌张地想要把虫子打掉,没想到它钻的更深,直接钻入她的肉里。
与此同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消失不见。
颜胥左看右看,挠挠头,心中的空落感觉越发明显。
“我,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对了,她是来找复生之术的,因为她想复活一个人。
蛊虫越钻越深。
噬情噬情,吃的就是相思之情,相爱之忆。
那个人是——
颜胥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柳长风!”
“你抛弃我,愚弄我,你罪该万死!我要亲手杀了你!”
——是她最恨的人。
被她抚摸着的那具躯体僵住,他直直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悲鸣。“嘘,嘘,”封赤练站起身,“他还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醒着,不过你这么大声的话,他应该能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你这个——你!”他哀嚎出声,又咬住自己的舌尖,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嘴角淌下来。苏里孜用力地向地面撞着自己的头,仰头咬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腕,看着好像一条发疯的犬,封赤练任由他在那里折腾,哭泣,直到他又一次耗尽力气停下来。
他再一次抬头看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就空了很多。
他手腕上嘴唇上都是咬伤的血迹,链子被挣扎得打结,可苏里孜好像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他趴在地上,用手肘和膝盖撑着身子,急切地蹭封赤练的衣摆和鞋尖。
“陛下,陛下,”他脸上还带着泪水,却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脸,“求你了。”
那些屈辱的欢愉从记忆中浮现,苏里孜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离开了身体,在另一个更高的视角注视着自己呻/吟,哭叫。
这些画面很快消弭,变成辽远的天幕,一望无际的草场。父王站在凛冽的风中抬起手,一只拖着鲜艳络子的猎鹰自高空飞下,落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来,苏,”他和蔼地叫他,“接过这只鹰,它就是你的了。”
“鹰是天空的主人,狼群是荒滩的主人,你要凌驾于他们之上,成为赤金草场的主人。”
苏里孜欢喜地去接那只漂亮的鹰,却突然扑空又坠入黑暗中,跌落回这无光的暗室。可这一次那个被捆在刑架上的人不是他了,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另一张在欲求和痛苦中挣扎的脸。
不要这么对我父亲……
他明明是赤金草场的英雄,就算是死,也应该……
苏里孜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封赤练的脚尖上。
“我是您的奴隶。”他说,“求求您,求您玩我吧。”
祖先和凤凰大概不会再保佑他了。苏里孜想,但是还有拉涅沙,至少还有拉涅沙,她一定已经逃走了,她会成为下一任的王,带着部族重新回到这里报仇雪恨。
“……”封赤练把脚尖收回,“晚些再说吧。”
她轻飘飘地说。
“我现在打算去看看你妹妹。”
第 95 章 兄妹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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