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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
“你想一个?”
聂云间摇摇头,“我不懂。”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年了,除夕三十对他来说同平时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人来看他,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拜访。
“那我想一个?”
“好。”
封赤练笔杆点点下巴,想了想,落笔。
无常就是苦,诸法空幻,悟者少;岁月不留情,百年光阴,转眼到;世事吉祥。
聂云间不识字,只是在一旁看着,封赤练笔走龙蛇,整幅对联一气呵成。
“我给你念念,上联——无常就是苦,诸法空幻,悟者少;下联——岁月不留情,百年光阴,转眼到,横批世事吉祥。”封赤练兴致勃勃地看向聂云间,“如何?”
聂云间直直地看着那对联,缓缓点点头。
封赤练差点没乐出声来,瞧聂云间那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懂。她有心逗逗他。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好。”
“哪好啊?”
“……”
聂云间想了半天,刚才封赤练念的太快,那些话又不熟悉,他已经忘了上联是什么。
封赤练扑哧一下笑出来。聂云间紧了紧握拐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封赤练哪忍心看他这样。“来来来,重写,这个不好。”这回想都没想,封赤练直接落笔——
“看看这个,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新春大吉!”封赤练气势磅礴地念完,“怎么样?”
“好。”
这回他听懂了。
封赤练哈哈大笑,扔了笔,上去把聂云间紧紧抱住。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这个年封赤练很开心。她拥抱那个高大的男人,将他环在双臂间。
缘分浸入此间,情义落地生根。
封赤练在心里轻轻的说,聂云间,我不知道你现下如何,但是我已经找到家。有了家的人就像有了根的浮萍,不再漂泊不定,即使在外面受尽苦难,也不用害怕。我总有一个可以回来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封赤练身无长物,只有一颗真心回报你,不知值多少。与你给予我的比一比,多不退,少再补。
所以聂云间,不管未来有什么事,你皆不必避我。除了你放弃,否则我毫无畏惧。
……
年关一过,封赤练便动身前往安南王府。
“我去去就回,三四天就好了。”
聂云间点头,将包裹递给她。封赤练没有装太多东西,只有一些盘缠和一两件换洗的衣裳。
封赤练离开的那天,下了一场雪。
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纷纷扬扬,轻轻飘飘,覆在石阶板路上,天地一片纯白。
封赤练骑马而去,她没有租用马车,因为想来回快一些。她将画裱成卷轴,装在包裹里。
最后一眼回头望去,聂云间仍然站在家门口。雪白天地间,他一袭黑衣,静静**。封赤练看他一眼,勒转马头,向安南王府赶去。
简钰道别,年轻的女人赶着车慢悠悠地往城里赶。
时近深秋,天气有些发寒了,女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这年轻的女人便是封赤练。封赤练从来不抱怨,她早已习惯。
一阵寒风吹过,封赤练搓了搓手。那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封赤练自己一个人住,也不在乎这些,她将油灯点亮,打了点水洗了洗脸。
以前她有洁癖,每天都要洗两三次澡,尤其是晚上睡觉前,不给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她根本无法入睡。
现在没有前世的条件,封赤练却也能过,不知为何,她前一世那严重的洁癖这一世好像减轻不少,不过封赤练还是喜欢干净,屋子虽然东西少,可是都被她收拾的整整封封。
她收拾妥当之后熄灭油灯躺在床上,刚刚熄灯,眼睛还不适应,黑漆漆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山间夜色安静异常。
封赤练久久没有入睡,只要一闭眼,她就能想到刚刚那个身体残疾的男子,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人人都道自己不易,却不知世上有人比你活的更加辛苦,做人还是要知足才是。”
黑暗里,封赤练自言自语。
虽然睡的晚,封赤练起床倒是很早,这两月她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山里的清晨要多冷有多冷,封赤练搓着手,去弄早饭,现在生活清贫,封赤练是能省就省,她早上往往就吃点干饼和咸菜。
好在她工作不用动太多力气,吃的少倒也不影响。
封赤练从来到这个世上就开始给自己攒钱,对于今后她想了很多,她觉得总是承着村里人的照顾,以运木头为生不是个好出路,首先这样她赚的很少,虽然封赤练能吃苦,可是毕竟上一世也算是养尊处优,一直过清贫的日子绝对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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