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那样的她,每次站在陛前的时候,他的心脏就控制不住地雀跃起来。可他总觉得自己在一场幻觉里,要么御座上那位无情的帝王是幻觉,要么在雪夜里珍重地牵起他的手的那个少女是幻觉。
帝王是不会那样诚挚天真地喜欢他的。
桃树下的少年帝王轻轻笑了一声。封辰钰一怔,随即又撇了撇嘴。
“得,早就该想到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允了一口,“寿礼也献完了,赏钱也拿到了,肯定是准备乐呵了。”
封赤练嘻嘻地笑,她看着封辰钰的眼睛,真诚道:“辰钰,你助我良多,我十分感激你。”
封辰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帮你弄了展屏风,哪有什么良多。”
封赤练摇头,“不,不只是寿礼,你该懂我的意思。”
封辰钰怎么不懂,她再傻也明白封赤练到底指什么,可说实话,她不想懂。
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了,都来不及了。她也不瞎,自然看得出来封赤练对那聂云间早已是情根深种,自己总不能真的棒打鸳鸯。
封辰钰是真的当封赤练是挚友,她自己性格开朗,朋友众多,可深交的人其实没有多少。
封赤练算一个,她喜欢封赤练淡然的品格,真心待人,不图财,不算计,随遇而安又宠辱不惊。
封辰钰看着封赤练一脸忍不住的喜悦,心里蓦地涌出感动之情。
她以前从不知道封赤练有绘画的手艺,她也从没有展示过,若是寻常人有这般本事,早就广布于世,给自己谋权谋势。
封赤练却没有。
她倾尽所有,赌上全部,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个又丑又残的老男人。
其实有的时候她想告诉她,要得到那个人何必如此费事,没人喜欢他,没人对他好,你只要稍稍施点恩惠,说点好话,肯定手到擒来。
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
每每看见封赤练费心费力地揣摩聂云间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讨他欢心,她那些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会在心里想,封辰钰啊封辰钰,你自己虚伪市侩,怎知这世间真情无价。她现在对封赤练不仅仅是朋友情义,她心底对封赤练抱有一分敬意,一分对她真挚感情的敬意。
那个聂云间啊,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般情义。
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这样的封赤练。
没有回应,少年人握着那把刀,手指轻轻颤抖着,没有再刺下去,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跌坐在地的权臣声音里终于带了些崩溃。
“圣人待你甚笃!”她嘶声说,“你母亲几次三番暗中手段,欲以圣人为傀儡。你在圣人身侧,她若想反制,摆弄你岂不是得心应手?可圣人何曾胁迫于你?你杀我也就罢了,为何要贻害于圣人!”
她低低地咳嗽起来,苍白着脸垂下头,终于不动了。最后的话让杜焕郎全身一震,手中刀也当啷落地。他用力擦了擦眼睛,血和泪水在脸上花成一团,没再管那个歪倒在马车边的人,也没再管那把刀。杜焕郎跌跌撞撞地逃上车离开。
在马车声离开巷口的一瞬间,看起来已经气绝的梁知吾突然睁开眼睛。
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封赤练坐在棚子里跟几个人聊天,等着活干。
有一个女人给封赤练递了水碗。
“封赤练喝些水。”
封赤练感谢地接过,喝了一口。
这女人叫封辰钰,跟封赤练一样,都是在林场负责运送木头的,她平时与封赤练关系很好。
“封赤练,今晚来我家吃饭如何?”
“……”封赤练心里暗叹一口气,想着又来了。
封辰钰看着封赤练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尴尬,可是想起封尚,又不得不接着说。
“封赤练,你也知道我那个弟弟,你看他非要我来请你,你就给我个面子,去吃个饭吧。”
封辰钰的弟弟叫封尚,今年刚刚十五岁,封赤练想起这个孩子就头疼,一个月前她在运木头的途中看见封尚在路边崴了脚,那时他是打算去河边洗衣服,手里捧着木盆。
封赤练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她将封尚送回了家,并在去城里的时候给他带了伤药,就这么一个在封赤练看来正常无比的事情,愣是让年仅十五的封尚对封赤练生了爱恋之心。他胆子小,不敢直说,只有每天求着自己的姐姐帮他。
就这样,封赤练在这一个月中隔三差五就能从封辰钰那里收到些小玩意,比如亲手绣的荷包,或者是一些简洁的小点心。
封辰钰私下问过封赤练有没有对她弟弟动心,封赤练明确的说了没有,可封尚还是不愿放弃。
不过封尚长得确实很漂亮,十分符合当下的审美,小巧精致,性情也好,不少人家都看中了他。
可封赤练仅仅是把封尚当成一个孩子。
“钰姐,我还是不过去了,让封尚静一静,过些日子就好了。”
“唉……也好。”
其实封辰钰心里是希望封赤练答应的,她与封赤练关系很要好。封赤练身世可怜,可从不怨天尤人,虽然家里贫寒,可是从来没有偷盗或者占别人便宜的举动,人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也怪不得。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封赤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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