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8

sp;沈宴宁静默许久, 下床穿衣服。

  午夜时分,她穿戴整齐地站在玄关处,不用问也知道她要走了。孟见清没有拦她, 甚至在她套上外衣的那瞬间, 食不甘味地想,这一次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最初他安慰自己,这段感情不用付出太多, 毕竟那未必是真爱, 也没想过跟她有个结果。

  那个时候, 他自己的生活一团糟。毫无预兆地,孟见清觉得身边是该有个人陪着了。不是因为他想安分地找个人度过余生, 仅仅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摆脱家里人对他的束缚。

  而她只是恰巧出现了。一开始,沈宴宁将里面的门路看得清清楚楚,却从不在他面前提起。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连名正言顺都未曾拥有过。

  就像那天带着她去孟宅,明知是个鸿门宴,她还是去了。她向来聪慧,但难得地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栽跟头。

  回去的时候,她坐在车里,状似无意地问起他家人对他的看法,说她贸然前去他家, 他家人会不会觉得唐突。他那时候并没有想和她有个未来的想法,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回了一句,“慌什么, 他们又不会记住你。”

  事后, 他回忆起她眼中忽然暗下去的光,下意识想宽慰几句, 可思量再三,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以后可谈,所以本能地将心中那点愧疚一扫而过。

  他的出生注定让他得不到父母的温情,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家族也注定要成为锁住一生的枷锁。

  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去细究,越究反而让自己越伤痕累累。爱情在孟见清这从来不是必需品,婚姻亦是,所以他放任沈宴宁去追逐她所要的理想,实现她所要的人生。

  因为他深刻地明白,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圆满。

  窗外春雨缠绵,屋子里的热情褪去大半。沈宴宁站在门边,偏过头去看他,心里五味杂陈。

  她去看他那张漠对众生的脸,忽然妥协一般,轻声说道:“孟见清,你过来帮我理一下头发。”

  她刚刚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头发和链绳缠绕在了一起,脑袋以一个别扭的动作面朝他。

  孟见清怔愣了一下,起身时动作还有些迟疑。

  沈宴宁背对他,撩开半边头发,露出白皙的后脖,再往下一寸,就可以看到那些覆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迹。

  孟见清慢条斯理地抽出一缕发丝,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肌肤,她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好了。”完事后,他贴心地把她的头发整理到身后。

  闻言,沈宴宁抬头,从镜子里细细端详他们。

  套间的试衣镜上方安装了软灯带,柔和的黄光投射下来,连人都照得无比柔情。孟见清那双冷寂的眼眸,仿佛被光所渲染,色泽温润,有种难以言说的动情。

  沈宴宁看着他,眼神从未有过这样的认真:“孟见清,我们都先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孟见清:“嗯?”

  她转过身,小心地对上他的视线,“时间是最公平的,我们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你还是想走?”

  沈宴宁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孟见清突然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低头拉起她的手,说:“阿宁,我依然把选择权交给你,想走想留你自己决定。但是,”

  环状的金属套进她的无名指,令她的心口一紧。

  “阿宁,我们能不能试一试?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放下骄傲和自满,往前走一步,直到爱意耗尽,彻底不爱。”

  沁凉的春夜,沈宴宁把那枚戒指紧紧攥入手掌,像是世界里所有动静,所有声响都在倏然之间离她远去。

  唯独心口那一阵清晰的跳动让她感受到此刻时间是真的在运动。

  ——那个时候,我或许不再迷恋你,而你也找到了属于你的圆满,到时,我们只给彼此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时刻,好不好?

  孟见清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缓声对她说:“我们试一试吧?”

  活至三十而立的年纪,他鲜少回头。回头意味着后悔曾经做过的事,这个念头一旦出现是会将人反复扼杀在一个轮回里的。

  但不得不坦言,再面对沈宴宁,他决然没有那么潇洒,没有那么称心应手。如今抽丝剥茧地回过头去细想当年的那些事,才终于领会到,那时的她何尝不是怀着一种飞蛾扑火的心情,陪他走完一程。

  沈宴宁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灯光下,她一双眼睛死一般的沉寂,但那微微扩散的瞳孔还是出卖了她此刻不宁的心绪。

  该说什么呢?

  她一片茫然,只能任由大脑随意发挥说出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孟见清,你很清楚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

  ——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在红楼,我在西游。彼此过着不一样的人生,各自安好。

  可爱情本身就是无理的,是蛮横的,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冲向世界去感受生命。

  “所以阿宁,”

  春三月,一个温和的夜晚,孟见清眼底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说:“那我们就去把南墙撞倒,把自己拆开了揉碎了,看看我们能不能在一片废墟中找出一条路来。”

  沈宴宁心中骇然,她觉得孟见清疯了,但那些常年压抑着的野性忽然在这一刻疯狂滋长。

  她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