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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颤的指尖被黎文礼牵起,对方垂眸俯身,极具珍视地在指尖轻轻印下一吻,发丝抚过陈见津的掌心,却给陈见津的心带来阵阵瘙痒。

  陈见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找回被因对方失去的理智, 以极其冷静的口吻剖析器二人的不合适起来:

  “黎文礼, 你是黎家的继承人, 是前途无限的大法官,而我只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私生子,父亲不认我,我连身份都没有, 只是一个依靠你的可怜虫而已。”

  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黎文礼眼里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申请越发坚定,对方步步靠近,他步步后退,以近乎崩溃地口吻,告诉眼前这个迟迟不肯放弃自己的痴情人:

  “你爱我,只是因为我现在从社会意义来说是个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你从中获得了快感,你觉得你救赎了我而已,这股救赎感,让你产生了对我的责任感,由此萌生了爱,仅此而已。”

  说着,陈见津捧起了黎文礼的脸,湛蓝色的眼睛宛若湛蓝的深渊一眼,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

  “黎文礼,这不叫爱,这叫捡破烂上瘾。”

  “你不是破烂,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珍宝。”

  出乎陈见津的意料的是,黎文礼没有放开自己的手,相反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二人十指紧扣,陈见津的泪珠盈在湛蓝色的眼里,他抿唇,久久不语。

  从小到大,颠沛流离的人生里,他听到的只有丧门星,扫帚星,人们惊诧于他非人的美貌,却也因此排斥他,将他视作异类,人们爱他,却更多以强取豪夺作为掠夺他的手段。

  在他充斥着辱骂的人生里,陈见津是第一次听到了“珍宝”这个词,第一次有人爱他,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惜,而不是用暴力囚禁让他屈服。

  泪珠不自觉地大滴大滴地滚落,掉落在二人的衣襟之上,陈见津忍不住抱住身前的黎文礼,对方伸手揽住了陈见津,以轻柔地声音,安抚着走过一路荆棘的流浪小猫:

  “不用害怕了,陈见津,往后的余生,我都陪你走过。”

  陈见津抬眸,金色的阳光宛若金粉洒在自己如鸦羽的长发上,好像神针的宽恕了有罪的自己。

  他依恋地蹭了蹭黎文礼带着淡淡书墨香气的肩膀,灼热的体温,让他那颗动荡的心,久违地安定了下来,他闭上眼,轻声说:

  “好,黎文礼,往后余生,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可话音刚落,陈见津带着浅笑抬眸,却发现眼前的黎文礼温和的表情消失不见,反而全是担忧与惊恐。

  陈见津皱眉,握住黎文礼的肩膀,有些焦急地问道:

  “怎么——”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手率先被黎文礼握住,整个人随着黎文礼的身体转了个圈,二人交换了位置。

  紧接着鼻尖涌入的就是血腥味,陈见津怔愣地看着昏倒在自己怀中的黎文礼,他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阳光下,陈见津看到了自己刚刚还抱着对方的手上全是血,刺目的鲜血让陈见津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嘴唇不自觉地颤抖。

  他难以置信地抱着手上的人,本能让他拿起手机拨打120,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鼻尖冒出了细汗,陈见津面色比失血的黎文礼还要惨白。

  陈见津能感受到怀中人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他抱着黎文礼,四处张望着路人,却发现整条街好像被人肃清了一样,一个人影也没有。

  咸涩的泪水混杂着汗液,覆盖在陈见津的脸上,让他感到难以呼吸,可他不能停下来,陈见津咬牙像前走着。

  “没事的,陈见津,我不会死的。”

  躺在陈见津怀里的人皱着眉头,慢慢醒来,他伸出手抚过陈见津的脸颊,安抚这只再一次腰失去自己爱的人的小猫。

  但手最后只是无力地垂下。

  陈见津近乎崩溃,汗液滴到湛蓝色的眼睛里,陈见津忍不住地闭眼,内心却向他最为不信任的上帝祈祷。

  再次睁眼,好像上帝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一样,眼前出现了两个男人,他快步走过去,心下却一沉。

  因为这二人,一个是疯疯癫癫的鹤时序,另一人则是把玩着手枪的鹤岐。

  看着鹤岐手上的枪,陈见津心下了然,却还是忍不住冷声质问道:

  “是你开的枪。”

  “是又怎么样呢,你真的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这么想要在政坛上出头,想出头可以啊,黎文礼拿了一整个黎家来陪你玩,真是祸水啊。”

  鹤岐嘲讽的话语里,丝毫未见父亲的慈爱,反而都是对眼前儿子的侮辱。

  “父亲,你的话里,怎么话里话外都是酸意,是恨我不成器,还是恨我五年后回来,宁愿找陌生的黎家合作,也不愿意找你。”

  陈见津轻笑着,将怀里的黎文礼放下,慢慢踱步到鹤岐的旁边,调笑着说。

  “陈见津,我可不觉得你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我们都留着薄情寡义的血脉,你可不会为了黎文礼拼上自己的前途和我对抗。”

  话音刚落,鹤岐还想再说些什么,喉间却一阵撕裂地痛感,鹤岐的眼神顺着陈见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慢慢下移,最后落到了刺向自己脖颈处的那把刀上。

  鹤时序想上前,却被陈见津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紧接着便看到了陈见津的唇语:

  “别逼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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