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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有两层。

  他只见一群大人物簇拥着纪淮舟进入客栈,还以为对方受到了威胁——这里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纪淮舟的来历。

  在这里混了十年,纪淮舟的人脉可不是盖的,他没出声,指了指一个方向,店小二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帮他摇帮手去了。

  没过一刻钟,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梯子爬上来,翻进纪淮舟的房间,落地轻盈:“纪淮舟,什么事?”

  他从店小二那边了解了一点,生怕纪淮舟出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肖晓,完蛋了!”纪淮舟紧张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终于放下方才滴水不漏的伪装,露出真实的心情。

  肖晓原本的担忧心情渐渐平缓,甚至听完还挺乐意,开玩笑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纪淮舟、陛下,您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父老乡亲。”

  西北民风彪悍,又远离燕都,提起皇位更替只觉得平常,并不像别处那样诚惶诚恐。

  纪淮舟:……

  纪淮舟:“滚蛋!我要是进宫,第一个叫你陪我!”

  这个进宫当然不是正常方式,肖晓浑身一凉,不逗他了:“那殿下,你想怎么样?想当亲王?还是留在这,做你的生意?”

  这还用问?当然是当亲王!随便给个封地,比燕都自由多了!

  话到嘴边,纪淮舟拧了拧眉:“我怎么想的重要吗?看他们的样子,我只能跟着回去。”

  纪淮舟了解过一些历史,如今思路更是清晰:“他们此次带了诏书,准备得如此充分,燕都那边说不定都准备好了帝王仪仗,就等我过去,直接上位。眼下的重点是……先帝遗腹子。”

  肖晓一点就透,顺着他的思路:“等那孩子长大,你再传位过去,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专门找你填补中间这个时间差!你看,你又不是长在宫里,心思没那么多弯弯道道,还是个文盲——”

  前面说得还挺有道理,最后一句简直扯淡,纪淮舟狂揍肖晓几拳:“谁是文盲?谁是文盲!总比你一道三位数加减算半天好!”

  肖晓出身军户,从小打熬筋骨,纪淮舟这种的他能一手举起来,别说几拳,就连几十拳都不怕。

  两人打闹了一会,纪淮舟终于能冷静下来,思考片刻,不得不承认去燕都是目前的唯一解。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轮到我头上。”他还是愤愤。

  形式比人强,肖晓耐着性子给他顺毛:“当皇帝,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别的不说,钱财总够你挥霍的。再说,最多十五年,等那孩子长大,你再把雷丢出去。”

  他知道纪淮舟的性子,在外人面前能伪装得天衣无缝,不说别的,整个镇子,有谁说他不好?

  只在面对亲近之人时,才会伸爪子乱挠一气。

  纪淮舟低着头,不言不语。

  肖晓眼睛一转,故意问:“你该不会想着临西王府那个世子吧?我看你好像找回了那个药盒?依我看,你当了皇帝,就能强行纳他当妃子啊。”

  纪淮舟耳朵登时发红,大怒道:“你找死!”

  纪淮舟瞥他一眼,眸中含笑,不动声色地低声逗他:“原来小将军也会心疼在下?”

  “我只当小将军的一颗真心,全都捧与舍弟了呢。”

  霍少闻闻言一怔,霎时冷了脸,忙想要将手抽回,却被纪淮舟一把捉到摁住了。

  纪淮舟声音微哑,轻声细语地哄着霍少闻:“借我暖暖。”

  这声音含着沙哑的暧昧,像是冬日晨起时分窗边的冰雾,若即若离地缭绕在霍少闻耳边。

  可纪淮舟面上依旧笑得漫不经心,他料定了霍少闻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因而十分自然地用另一手举着酒盏,朝席上诸位朗声道:“流觞曲水,佳人在侧,实乃人生幸事。有幸得遇,自当尽兴而归。”

  纪淮舟祝词间,工部尚书王开济无意蹭落了腰间玉牌,只好弯腰俯身去捡。

  ——他悚然睁大了眼。

  琉璃昏光之中,桌下两只修长有力的手纠缠在一起,一方想要挣脱,立刻被另一方压制回去。

  羊脂玉一样的几分皮肉扣住了另一人青筋突起的腕骨,这皮肉主人清润含笑的说话声由斜上方传来,在王开济耳边轰然炸开一道闷雷。

  “我想诸位大人,亦不能免俗。”

  霍少闻深深望了一眼纪淮舟,转身离开。高大威猛的身影渐渐远去,金甲上罩着的赤色披风扬起最后一抹红韵,倏而消散。

  霍少闻不在身边,纪淮舟心口瞬时缺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往里灌,空荡荡的心府一片冰凉。他失魂落魄地跌在椅子里,那颗丢失的心飘飘荡荡跟霍少闻去了远方。

  “陛下,你要去哪儿?”看守马厩的仆从连忙迎上前。

  纪淮舟拨开他,翻身上马,撂下一句“易州”,便扬鞭策马而去。

  纪淮舟双腿紧紧夹着马腹,攥着缰绳,用力挥鞭。骏马吃痛,在暗夜中一路疾行,朝着易州飞奔。

  耳畔是呼啸的朔风,恍若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凛冽风刃一刀刀割在纪淮舟脸上,泛起阵阵刺骨疼痛。纪淮舟扬鞭攥绳的双手被冻得一片乌青,落到眉眼间的呼吸凝出寒霜,他目视前方,牙关紧咬。

  ……霍少闻,你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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