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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二十几年君主的人坐在鹿台殿中,抚着龙椅上的扶手,一夕之间肉眼可见地变得苍老了。
当年他也是这样打入秦河的,皇宫中的人从上至下一个也没有留,没想到短短二十几年,他又经历了同样的事。
君主眼中闪过悔意,越发恨当年只听了那些人的话,说岩王妃产下的那孩子被人偷出去死在了路上。
若当时再仔细盘查一番,如今不会是这般田地。
他悔恨,可悔恨又没有用了。
金殿的大门被蓦然推开。
君主抬起头,看过去。
逆着光,青年颀长挺拔的身姿仍旧风姿卓越,仔细看,的确有几分像岩王,只是生得太肖像其母,而其母的孪生妹
妹又嫁给了沈家主,所以他从未怀疑过。
“你来了。”君主看着走近的人,脸上没有惶恐,甚至带着笑。
沈听肆看着他,冷淡地抬起手中的长剑。
君主丝毫不惧,盯着他手中的剑,挑眉道:“你确定要杀我?”
这话问得可笑了。
沈听肆对他莞尔勾唇,温润如林下清风的君子,“倒是提醒我了。”
说罢,抬手传人。
很快从外面陆陆续续地被押进来不少人,跪在地上看见坐在龙椅上的君主皆泪糊了眼。
这些都是君主的子嗣。
君主脸色难看地看着下面的那些人,怒意涌上心尖,但转而又嗤笑,不屑地盯着下面的人:“这些遇事就知道哭,留着也无用,你杀了总比他们蠢死了好。”
“是吗?”沈听肆侧首看着跪在下面的人,温言细语地道:“君主都发话了,如此,便都杀了吧。”
话音陡落,下面的人刀起刀落,很快血便蔓延了大殿。
眼睁睁看着的君主脸色难看至极,好几次险些站起来,最后都忍了下去。
底下的人杀完了,沈听肆看向君主,眼底浮着意犹未尽,斯文地缓声道:“接下来该君主了。”
长剑落下,人的身躯宛如是被撕破的长布,被分成半截,飞溅的血落在他白瓷的玉面上,像是塑金身的观音裂开了鲜红的纹路。
他居高临下的用自始至终都仁慈的目光,冷淡地看着满堂的艳红。
金殿的血还没有彻底凉下,他收起染血的长剑,望向外面被渲红的天,鎏金的光融进茶褐色的瞳珠中,有了一丝人的缱绻。
“夫人入城了吗?”
士兵从外面进来,恭敬地跪在他的面前,“回少君,夫人已经入城了,现在已经安置在殿内。”
“好。”他越过地上残缺的尸身,行出鹿台。
章台殿历经数百年,哪怕换了无数君王妃子,辉煌也只增不减,凿地为莲的石板,入目皆是雕梁画柱的精美纹路。
半身躺在圆榻上的美人长发斜斜坠下,藕荷色的雪缎衫裙从薄褥中探出一角,一双玉白的手护住微微隆起的小腹,体态丰腴,韵味成熟。
候在一旁的小雾撑着下巴,看着进城门时被人惊扰过的谢观怜,忽然眼前覆上一层黑。
小雾抬起头,看见只换下甲胄的松散黑发的青年目光落在床榻上,一眼不眨地走来,下意识想出口唤人。
沈听肆目光扫去,温润的眼底压着冷淡,修长似玉竹的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小雾霎时咽下口中的话。
且看城里那些旧朝的人被砍了头挂在城墙上,就算挂满了,也要一个不留是朝中的老大臣提的。
实际上却是眼前这个,虽生了一副簪缨世家公子的清慈气度的年轻男人做的。
这样的人,小雾对他始终抱有惧怕之心。
沈听肆停在榻边,温情地凝着沉睡的女人,头也未抬地对小雾挥手。
小雾如释重负,忙不迭退下去。
殿中没了旁人,原本还有几分矜持的青年抛了矜持,屈膝跪坐在她的面前,靠在她的眼前,用目光一寸寸描绘她的容颜,脸上晕出红云,颇有几分待召侍寝的风情。
他动作极小地贴近,呼吸相融,女人身上的香宛如丝丝蔓延的蛛网,渗透进他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抚慰得他气息急促了几分。
好想亲近她……
好想……
但她不让他碰,稍稍被她允许亲脸,寻到机会去碰她柔软的唇,想趁她意乱情迷时伸舌都会被她立即清醒推开,说对孩子不好。
他再如何动慾也只得停下,兀自想法解决。
他如今素得像是一块纯洁的白布,一点颜色也看不见。
每当这时,他才觉得高估自己了。
他虽不重慾,但却连一日一次都没了,实在难忍得像瘾犯了君子,每日骨子都是酸痛的。
要亲她,缠她,贴着她。
他眼神迷蒙,微启殷红的薄唇无声地喘着,目光扫在她的脸上,像是在黏糊糊地舔舐。
谢观怜睁开眼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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