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他抱着她,转了转身体,换成侧躺着。

  郑云州捏了下她的脸:“这下高兴了,能睡得着了?”

  “嗯,高兴。”林西月往下挪了挪,乖巧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双手环住他,絮絮说着,“本来半个月前就该做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器官捐赠的,可过了两天家属改了主意,又不肯了。现在总算等到了。”

  郑云州摸着她的头发:“你当时生气了吗?”

  她摇头:“没有。人家愿意捐,我们当然感恩戴德,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怎么都不是该生气的事。”

  郑云州问:“那什么是该生气的事?”

  他好像从没看过她生气,情绪都很少挂在脸上。

  林西月淡然地说:“没有,能解决的事就想办法解决,何必要动气?解决不了的事,生气也没用。”

  她生长在那样一个畸形的家庭,习惯了压抑自己的真实情绪,久而久之,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愤怒或不满,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维持内心的平静。

  因为太过弱势,林西月更倾向于避免和任何人,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和争论。

  矛盾一旦被激发,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没人会帮她的。

  她的气息呵在郑云州的脖子上,毛茸茸的痒起来。

  郑云州低了低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鼻尖蹭上去:“谁把你养成这样的性格?”

  林西月笑:“没有谁,一件又一件不顺心压下来,压得透不过气了,就成习惯了。”

  大概是心情好,她难得肯敞开一点心扉,多讲两句话。

  她抱着郑云州说:“不是要午睡了吗?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你听了就睡觉,好吗?”

  “你会陪我睡吗?”郑云州说。

  她很乖地嗯了声:“等你醒了,我再去医院。”

  “好。”

  林西月垂着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从前,临河的镇子里有个小女孩,她上三年级了,但每天都要很早起床,烧好一家人的早饭,自己囫囵吃两口,打着跑去上学。”

  “三那才多大?”郑云州听得忍不住插话,“能做得出什么来?”

  她嗯了下:“能的,你不要觉得她可怜,有学上,有饭吃,她感到很幸运了。有一天,班上的男同学丢了刨笔机,我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就是那种手摇的,那个年代,要到县城的商店才有卖,不是很贵,但小女孩家里不给她买,全班只有她没有。”

  “有点印象,接着说。”

  林西月说:“那个男同学说是她偷的,她没做过的事,当然不会认,但班上同学都不缺这个,就她缺。连老师也不向着她,让她把书包打开检查。”

  郑云州皱眉:“开了吗?”

  “开了。他们把她的书包抢过去,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除了书和一些短头铅笔,什么也没有。小女孩很生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要求他郑重道歉。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第二天晚上,被下了面子的男同学气不过,拉着父母就到了她家,说要去她的房间看看,一口咬定她藏起来了。”

  郑云州听得入了神:“就为一个刨笔机,至于吗?”

  林西月说:“你从小富足,就算丢了金子也不会在意,可穷人不一样,因为资源少,每一样东西都很珍视的。”

  “好,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西月停顿了一下:“但是小女孩的养父,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他没事就打骂她,被街坊找上门,他觉得丢了脸,是奇耻大辱,当场就抄起棍子揍她,把她打趴在了门槛上,反而吓得男同学的家长赶紧走了,怕出了人命还要他们负责。”

  郑云州竟紧张起来:“她没事吧?”

  她摇头:“她妈妈拦住了,只是打出了几道血痕,在家躺了两天,就又去上学了。经过这件事后,小女孩也学乖了,不管碰到什么事,说清楚了就可以,不会再在这些小事上,和人大动干戈了。”

  说完,林西月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看郑云州:“讲完了,好听吗?”

  但郑云州置若罔闻的,把手从她的衬裙里伸进去,摸着她的后背:“现在还疼吗?那些伤。”

  他的手好大,掌心一层薄薄的茧。

  蹭在她的皮肤上t?,带起了一阵不轻的颤栗。

  林西月闭上眼,朝他下巴上靠了靠:“不是我,是我们镇上一个女孩子,我我是她同学,当年旁观了这件事而已,睡吧。”

  “那你呢?”郑云州看着她,眼睛里翻涌着疼惜,“你童年过得好不好?”

  知道她自尊心强,也同样不肯揭破她善意的谎言。

  林西月想了想,还是说:“也不好,险之又险。”

  见郑云州还是盯着她看,一双眸子里都是难消解的欲色,只管捧着她的脸,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林西月仰起一点脖子,认真地问:“是要接吻吗?”

  他嗓音哑下去:“嗯。”

  小姑娘不知道,她这样费尽心思里带几分天真无邪的讨好,他有多受用。

  林西月的睫毛颤了下,先用嘴唇碰了碰他,碰在他鼻尖上,又碰在他唇角,最后才撞进他口中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