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回了金浦街,林西月安静陪他吃了顿饭。
在学校得抓紧时间,她吃饭总是很匆忙,比郑云州要快得多。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林西月刻意地放慢了速度,适应着他的进餐习惯。
她开始细嚼慢咽,试着品尝食材中最本真的味道,偶尔揣摩着郑云州的态度,品评上一两句。
放下碗,林西月休息了会儿,站起来说:“我去看书了。”
郑云州端着杯茶,轻点了下头。
看他不太高兴,刚才在医院里,西月就感觉到了。
于是她又问:“你一会儿还要去哪里吗?”
郑云州掀起眼皮看她:“可能去一趟茶楼,还有事?”
林西月说:“你去的时候也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好吗?”
他懒散地架了腿,笑着问:“怎么了,今天这么黏我啊?”
林西月试着缓和下气氛:“嗯,黏男朋友犯法的吗?”
“不犯。”郑云州抬了抬唇角,“不过林西月,你没事儿就别开玩笑了。”
林西月正经地问:“为什么?”
“你表情太严肃了,像在参加追悼会。”
“好吧。”
林西月转身。
她确实不怎么会讲笑话。
但她想看郑云州笑,不喜欢他闷闷不乐。
她查过很多资料,肝/源配型的等待时间都不短,有的病人同时在好几家医院排队,哪个城市有了,便立刻坐飞机过去办住院,还有的等了大半年也没排上。
如果不是郑云州特别嘱咐,弟弟不可能这么快手术。
林西月没关门,在书房里坐了将近一小时。
“我走了啊。”
楼下客厅里传来郑云州的声音。
她赶紧放下笔,起身喊了句:“我也来了,等等。”
林西月飞快地下楼,到门口拿上外套,穿好后,两只手往口袋里一插。
她一副求夸的口吻:“我比你还快,比你先好。”
郑云州笑她小孩子:“行,叔叔一会儿给你颁个奖。”
“什么奖?”林西月仰起一双明净的眸子问。
郑云州低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去了茶楼再说。”
他们步行往胡同里去。
林西月像个走在春游路上的小学生,不断提问。
她挽着郑云州问:“我还没去过呢,不知道里面长什么样?”
“就普通四合院那样儿,它大一些。”
她哦了一声,又天真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我太爷爷手里传下来的,他是清末最后一批进士。”
林西月夸张地张圆嘴,“啊”了一声:“太爷爷学识这么渊博,中/央选调生呢。”
虽然比喻不是很准确,但郑云州看她那样子,也忍不住向上牵动脸部肌肉。
他笑着说:“是,以文人自居了一辈子,却养出个看见字就头疼的儿子,后来出去参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推翻他,气得太爷爷卧病不起。”
“好有意思。”林西月也仰起脸笑了。
总算不负苦心人,她费了这么多口齿,逗得郑云州转阴为晴。
郑云州推开门,屋顶上、院内几株柳树上,都被大雪盖满,檐下挂着几根还没化的冰棱。
临近农历新年,接连几场大雪过后,院子里积得很深了,像要把夜色也埋进去,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不过路天天有人扫,郑云州说了句当心点,牵着她绕过影壁,进了东边暖阁。
屋内供着暖,林西月光顾着参观,冒汗了也没注意。
这里说是暖阁,但宽敞明亮,少说能容下几十人,一座金漆点翠宝石屏风后,放了两张牌桌,一色的黄花梨木家具,正中的沙发上堆满了湘绣靠枕,案头的翡翠花瓶里供着鲜花。
郑云州脱了衣服,又把她也扯过来:“你不热啊?”
西月低着头:“让人挪不开眼,看得我忘了。”
他把她的羽绒服剥掉,丢在了沙发上。
林西月拿出湿巾擦了擦脸和手。
看见郑云州在茶案边落了座,她也挨着他坐过去。
“挤不挤啊?”郑云州嫌弃地往下看了眼。
有谁喝茶挨人身边坐着的?
林西月小声说:“对不起,我没注意。”
正要起身,郑云州又拉着她:“算了,就这样坐。”
“哦。”
他手势利落地烧水、拣茶,西月看得十分入迷,眼珠子长在了他那截冷白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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