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来这边跳伞。”
郑云州劝她算了,嗤笑道:“就你那点胆子,站在高处都不敢往下看,还跳伞?别等直升机一上天,你就哭着要下来。”
林西月撅了一下唇:“总要学着挑战自我嘛,我以前还想在三十岁之前,做一件从来不敢做的事,高空跳伞或者潜泳都行。”
“好,你想跳的话,可以从日内瓦坐火车到因特拉肯去,但一定注意安全。”
“这么晚了,早点去睡觉好不好?”林西月又说。
他嗯了声:“你也别搞得太累了。”
林西月放轻了语调,温柔地说:“晚安,我爱你。”
郑云州笑了一声:“好,去睡吧。”
在万国宫的对面,立着一个巨大的断了腿的椅子,是国际反地雷组织的标志,用于引发人们对和平的深思。
会议第二天,林西月他们一行出门时,天空飘着细雪,哪怕打了伞,仍有雪花斜飞过来,落在他们的手臂上、肩膀上。
许许多多的行人暂时躲避到椅下,使这个标志物的意义忽然具象起来。
林西月的发言顺序在第二个,上台前,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她把胸口的铭牌卡扶正了三遍,不断做着深呼吸。
会议厅穹顶垂着明亮的水晶灯,在蓝红相间的地毯上投下一个个圆形光斑,像把整个世界的经脉都凝聚在这片方寸之间。
同声传译的耳机贴在耳边,里面传来微弱的电流杂音,仿佛有只小蜂鸟在她耳道里振翅。
林西月站上去时,专注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台下,她的右前方坐着白发苍苍的英国代表,他的手指按在老花镜的镜腿上,链坠在灯光下晃了又晃。
得到现场翻译们的提示后,她摁下话筒开关,指尖传回一阵冰凉的触感,十分钟的计时器开始闪烁。
稿子是她亲手撰写,又反复改了多遍,林西月几乎能背出来,最初的不适缓过去之后,她的心跳趋于平稳,也越来越流利,到后来,面对不断亮起的闪光灯,也能保持微笑。
十分钟很快到了,林西月鞠躬下台。
步子沉着地走回座位时,她始终坚定地平视前方。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袖口里的手腕一直在发抖,眼眶漾着一层淡薄温热的水光。
从云城到京城,t?从京城到纽约,从纽约到香港,再到日内瓦,这条路她走了二十七年。
她人生的种子埋在田间的淤泥里,即便身处困境,她仍然拼命地汲取着破局的养分,吸收阳光雨露,走到今天,她才终于能够说,原来她也可以出色、受瞩目到这种程度。
会议在周四结束,林西月和同行的人一起吃晚饭。
酒店里提供的食物就那么几样,日内瓦人吃了上百年的黄油牛肋排,点缀新鲜酥脆的炸薯条,但林西月的口味偏清淡,连吃了两三天也开始腻了,喉咙隐隐作痛。
她还没回房间,就接到郑云州的电话。
林西月在电梯里接了:“喂?”
“开完会了吗?”郑云州的声音有点沙哑,很疲惫的样子。
林西月蹙了下眉:“开完了,你怎么了呀,是着凉了吗?”
郑云州说:“嗯,你不是带了感冒药吗?帮我拿到顶楼的套房里来。”
“顶楼的套”林西月疑惑地重复了几个字,随即激动地失口喊出来,“郑云州,你来日内瓦了呀!”
总是安安静静的小姑娘,因为他的忽然到来而尖叫,郑云州忍不住笑了下。
他掩唇,虚弱地说:“对,我快病得不行了,你拿着药,快点上来抢救我。”
“呸!少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林西月挂电话前,骂了他一句。
她飞快地回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两盒药,匆匆往顶层去。
林西月走的很快,脚步雀跃,从京城到日内瓦,他就这么飞过来了,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她想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确认这是不是真的,等下开了门,会不会真有一个郑云州,散漫而峻拔地站着,隔着湖面上飘来的雾气看她。
林西月在门口站定,呼出两口气后,伸手揿下门铃。
几秒后,法式木门从里面打开,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伸出来,毫不客气地把她拽了进去。
“嘭”的一声,门很快就被她的身体压上。
林西月被他抵在门后,手上的药盒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震掉了,无辜地落在地毯上。
她只看清了他一眼,身形修长清隽,但因为长途飞行,向来挺括的黑衬衫被闷得塌了一些,勾勒出一道疲倦的落拓,英俊得更不讲道理了。
郑云州把她压在门边吻,吻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柔软的舌尖不断把沉香味送入她口中,顺便把她的也勾出来,含得湿漉漉的。
林西月的脊背贴在门扇上,身体发着抖,腿软得就快要站不住了。
郑云州大力托住了她,手紧紧揉压在她的腰侧,软肉从指缝中溢出来,令他陷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舒服和放松里,林西月给他的全部感觉,就是温软而滑润,里外都是。
他现在知道昏君为什么都沉迷温柔乡。
这实在不能叫昏聩,只能算是人之常情,谁能抵抗这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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