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右想不明所以,还是照做。
江念棠接过后替自己熟练地挽了个极简单的发髻,转头对右想嫣然一笑:“好看吗?”
微焦的发簪近乎深黑,松松挽在柔顺的青丝上,不细看难以找寻。旁边有松散的发垂落,被一只素手随意勾起挂在而后。
没有一丝粉黛装饰,却美得像一幅画,尤其是乌黑的杏眼笑吟吟望过来时,温婉清丽,姣美动人。
右想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赞美之词,门口传来赵明斐回宫的唱喏声。
声响还未停歇,他人已大步流星踏入内殿。
右想跟在赵明斐身边伺候多年,立刻察觉出他面如常色下的薄怒,看到他挥手示意人都下去后,朝江念棠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然而她正沉浸在穿上新衣的兴奋中,完全忽视右想的提示,转而将问题抛给赵明斐。
赵明斐站在她身前三步之遥,一言不发,不带感情的眸光在她身上寸寸掠过。
江念棠仿佛毫无所觉,提着厚重的裙摆朝他走来,满眼期待抬头看他:“再有三天,我们就成亲了。”
她脸上的快乐和幸福几乎溢出来。
赵明斐伸手,用力揽过她的细腰,紧紧禁锢在胸前。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被心里那点虚无缥缈的不安困扰数日。
江念棠是他的妻子,画上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她的心,她的身,都属于他。
赵明斐偏过头在她耳边轻语:“我们早就成亲了,不是吗?”
江念棠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后眼眸微暗,垂眸轻颤长睫间细弱蚊蝇地嗯了声。
宛如一个信号。
束腰的封带被骤然扯下,冗重的裙重重落在地上,紧接着大掌精准地寻到与鬓发融为一体的木簪。
发簪一去,浓密的乌发顷刻间如瀑般洒落。
他眸色渐暗,嗓音低沉缠绵。
“这回,你准备好了吗?”
赵明斐拢紧手臂,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慢慢闭上眼假寐,脑海里反驳严珩一的话。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更不会有相同的人,将所有女子归成一类,实属草率。
江念棠睡醒已是日上三竿,然而天色灰蒙蒙的,远处的黑云连成一片往前压,屋内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抑。
枕边人早已离开,她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摸着床沿起身。
听见响动,守在门口的右想轻轻推门进来,将屋内剩余的蜡烛悉数点亮。
明亮的光团在殿内氤氲蔓延,驱散昏暗。
江念棠被拥着更衣,洗漱,最后坐在落地铜镜前梳妆。
右想拿起一支翠玉海棠簪替她挽发,在瞥见镜中人右嘴角留有齿痕时,不动声色用脂粉替她遮盖。
“上回娘娘说想要喜服上改用火焰莲云纹,尚衣局的人已经修制完毕,等会便送过来。届时您再瞧瞧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让她们加紧做。”
离登基大典还有三日,三日之后又是大婚,整个内廷忙成一锅粥,生怕出差错,尤其是新帝吩咐大婚以皇后的喜好为主,少不得有诸般改动。
但她们不敢有怨言,御花园青石板缝里残存的血沫提醒所有人,新帝对与他共患难的妻有多重视。
江念棠独自用过午膳,凉风骤起,吹得人昏昏欲睡。
昨夜赵明斐折腾了许久,每次刚陷入深眠便会被闷醒,反复数次,令人头疼。
索性现下无事,她干脆重回榻上休憩,等着嫁衣送来。
江念棠心里生出一点隐秘的期待,这件衣服,藏了她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
另一厢,左思伏跪在御书房地上,脸色微白。
旁边放了箱从西巷口拾掇出来的旧物,里面装的是赵明斐平日里写字画画用过的纸,一般而言这类东西要么烧掉,要么封起来由专人保管,以防被有心之人盗用。
左思按照惯例准备集中焚毁,然而在检查时发现了一叠丹青图,是江念棠练习临摹赵明斐而作。
问题就出在她的画上。
赵明斐面如沉水盯视案桌上依次排列的画,画中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完整的五官,缺失的都是眉眼以下部位。
他们眉眼弯成下弦月,即便没有嘴,也能看出笑如灿阳。
赵明斐平日里也爱笑,身边人最常见的是他温和中带着敷衍的笑,其次是冷漠的笑,笑里藏刀的笑。
左思一眼就看出画中人与赵明斐气质完全不像,何况本人。
大殿里静悄悄,昏沉沉的,灯芯偶尔一声细微的噼啪响,惊得内殿的宫人们愈发缩紧脖子,屏住呼吸。
难掩的压抑在屋内蔓延,迫得人胆战心惊,又不敢真哆嗦引人注意。
轰隆一声惊雷落地,刺眼的白光一道照出赵明斐的沉眸敛眉,另一道落在江念棠恍惚的眼眸中。
身上的嫁衣与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比想象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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