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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敢聊?为什么太后要对我如此心狠?”

  “你要指责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狠,皇帝,你的孝道呢。这些年里,你跟着宋叙学习《孝经》,学习行孝为国,他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季衔山忍不住发出一声自嘲:“我与太后之间的事情,何必攀扯上宋老师。”

  “宋老师确实教导我要行孝为国,可是我能为国吗?

  “臣子可以为天下殚精竭虑,我要是为天下殚精竭虑,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应该就是太后了吧!”

  “况且——”

  季衔山是真的觉得很可笑,觉得这场对话很可笑,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笑。

  于是他就真的笑了出来。

  “我这难道不都是跟母后学的啊。”

  “你但凡能学到我三成本领,你今日都不会跑到我面前自哀自怨。”

  霍翎已经不愿意再继续这个没完没了的对话了。

  谈话到最后,除了互相指责与埋怨,还剩什么呢,难道还真能求得一个相互理解吗。

  “我最后再说一遍,出去。”

  季衔山闭上眼睛,突然道:“我看见了。”

  霍翎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回应,继续向里殿走去。

  “我看见了,我的亲生母亲,杀死了她的亲生父亲。”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全部,从头到尾。……

  仿佛于无声处落下一道惊雷,霍翎脚步顿住。

  只是一瞬间。

  就在季衔山话音落下的瞬间,霍翎的眼神变了。

  季衔山剧烈喘着粗气,一句简单的话语,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看着霍翎陡然僵住的背影

  ,季衔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做了一件最错误、最愚蠢的事情。

  不是在听说那句天命谶言后就不管不顾地冲到寿宁宫与太后对峙。

  而是,他将一个本该永远埋葬的秘密,捅了出来。

  在最错误的时机,捅了出来。

  窗外的风雨愈发大了,大殿之内,只有沉重的喘息声以及滴漏的滴答声在回响。

  “皇帝。”

  霍翎声音温柔而克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明白。”

  霍翎转过身,唇畔含笑,笑意却不及眼底分毫。

  “这样要命的大事,怎么能够胡言乱语呢。就算是与我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吧。”

  季衔山心底原本已经生出悔意,只是,当他对上霍翎不带笑意的眼眸,看清她眼底的戒备与警惕后,那丝悔意就烟消云散了。

  他实在太了解太后了。

  他曾经无数次坐在太后身边,看着她与朝臣对峙、斡旋。

  有很多连太后自己都未必注意到的小习惯,他都尽收眼底。

  “太后不相信吗。”

  季衔山道:“还是疑心我在诈你的话。”

  霍翎不解道:“你外祖父出事时,你不是去过霍府,了解过他出事的来龙去脉吗,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她缓缓抬步,走下一级台阶:“你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乱嚼舌根吗?”

  看到母亲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游刃有余、冷静自持的姿态,季衔山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样才对。

  在这场对峙之中,为什么只有他在痛苦,为什么只有他在崩溃。

  明明他已经如此难受,母后看着他的眼神,就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天真、这么不懂事”。

  作为名义上的皇帝,朝中的军政大权都被母后牢牢把持,他无法反抗母后的意志。

  作为她的亲生儿子,她可以质问他的孝道在哪里。

  他对上母后,是如此地无力反抗。

  但是,季衔山一直很清楚,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最锋利的刀。

  这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刀,一旦出手,就必然要玉石俱焚。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出这把刀,只想让它成为一个被时间彻底埋葬在过去的秘密,但是——

  但是——

  被情绪裹挟之后,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今话已出口,秘密暴露,覆水难收。

  霍翎等了又等,没有等到回应,终于再次开口:“当年刑部和暗卫调查出来的结果,你不是也看过吗?这些年里,我一直在命人沿着河流两岸搜寻你外祖父的尸体,你不是也知道吗?”

  季衔山笑得实在太夸张了,他笑着笑着,又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一直到那股咳嗽劲过去,他才嘶哑着声音道:“刑部也好,暗卫也罢,都是太后的地盘,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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