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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乔受到赦免,万分惊喜,“殿下英明!”
江景之道:“不是我英明,是你妹妹说的对,需要有人站在她那边。”
林乔混迹过三教九流,为人圆滑、狡诈、虚荣、时常擅自做主……这些都是缺点,但当他与谢仪舟站在同一边时,这些缺点弥补了谢仪舟的呆板谨慎,成了推动她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在谢仪舟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们兄妹可以放下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站在她那边。
林乔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去深思,反正只要明白江景之放过了他就好!
“对对,是这样的。”林乔盲目赞同,立马反过来指责谢仪舟,“我也是搞不懂,春花……谢仪舟,她明明很舍不得你,还非要离开……哎,你是不知道,当初她以为你死了,那丢了魂的样子啊……”
谢仪舟听得眼皮直跳。
江景之淡淡打断,“我是不知道,不过你再碍事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来表演一下。”
“哈哈!”林乔干笑两声,脚下生风,转眼从屋中溜了出去。
屋里就剩谢仪舟与江景之两人了,知道江景之这是趁她精神气儿休养过来了,前来清算的,谢仪舟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她心虚,先发制人道:“你对我说了许多谎。”
“是。”
江景之毫不挣扎地承认了。
谢仪舟再次意识到捉到对方把柄时应该及时追究,否则就会像她这样,不仅错过了最佳时机,还犯了第二个错误,那就是在自己的过错更大时提出这件事。
这些错误导致的结果是,江景之敞亮地承认了,她预想中的抵消效果却并未产生。
“你想怎样?”江景之还主动追问。
谢仪舟有点卡壳,顿了顿,道:“我非常生气……还没想好要怎么样……”
“那你先想着,我有问题要问你。”
来了。谢仪舟屏息凝气,全力以待。
“我先前并没有饿死鬼的记忆,的确是在骗你,但是在那之后,我断断续续记起许多。其中清水镇那晚的事情,分外令我困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
江景之不急不躁,声音低沉缓慢,边说边向谢仪舟靠近。
谢仪舟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了,嘴角微微收紧了些。
他该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为什么要隐瞒她是谢府千金,另一个是为什么在隐晦的表达爱意后,激烈地拒绝了他。
放在以前,谢仪舟会很抗拒。
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接受谢家三小姐的身份,并决定以这个身份做太子妃,没必要再遮掩。
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第一个是因为她在谢家的处境令她自感轻贱,而离家出走很多时候都不能算作聪明的举动,她不愿意让饿死鬼看到她面对父母做出的卑微的、无力的反抗。
第二个是因为在饿死鬼追问她真实身份时,她萌生了退意,情愿与饿死鬼分开,也不愿意被他可怜、被他轻视,哪怕可能性很小。
两个答案的根源其实是一致的,都是她被践踏得所剩无几的尊严与骄傲。
“我想问你……”江景之走到了谢仪舟面前驻足,谢仪舟也准备好了答案。
“清水镇那个夜晚,你把我推开……”江景之俯视过来,神色严峻,缓声道,“……把我推开后,蜡烛掉落到褥子上,有没有引起火灾?”
“因为我……”谢仪舟破釜沉舟,张口便要回答,说出几个字,紧急停下,迷茫地看着江景之,“你、你问的什么?”
“那天晚上着火了吗?”
听见完全不相干的问题,谢仪舟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很难回答吗?”江景之耐心重复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栽倒下去的时候打翻了烛台,我没有那之后的记忆,想问你,烛台倒下有没有引起火灾。”
这个出乎意料的简单的问题打乱了谢仪舟的思绪,她呆愣了会儿,结结巴巴回答:“没、没有。”
江景之“哦”了一声,轻飘飘道:“那就好。”
谢仪舟不敢相信,再三与他确认,“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不然还能是什么?”江景之反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那天他不依不饶追问的两个问题……
他为什么不问呢?
“我没有别的要问的了。”江景之在谢仪舟面前弯下腰,平视着她雾蒙蒙的双眼,说道,“我问完了。你呢?你想好因为我欺骗了你、让你非常生气,要怎么对付我了吗?”
谢仪舟怔怔看着他,片刻后,撇过脸用力眨眼睛,努力把眸中湿润眨去。
她记起在清水镇病倒的那次。
那次她说不舒服,饿死鬼没有当真,等她真的因病倒下后,饿死鬼自责地抓着她的手去扇他的脸……
谢仪舟比谁都清楚,饿死鬼说话讨厌、为人挑剔、没脸没皮,但他从来都很温柔。
眼前的江景之与记忆里让谢仪舟心心念念的饿死鬼完全重叠,她心里又酸又热,哪里还能对他生出一点点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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