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还在上渔村的时候……”
他只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
谢仪舟在上渔村的住处在山脚下,距离村落有一段距离,孤零零的,夜间风大时,在屋子里能清楚得听见山风呼啸的声音,宛若咆哮的野兽,听得人心慌。
为了安全,每日傍晚,谢仪舟都要仔细检查篱笆有无破漏,再把柴房、厨屋的门全部锁死。
她自己的房间亦是如此,哪怕那时天已入伏,闷热难耐,她也每晚都门窗紧闭,不留一丝缝隙。
江景之知道她孤身一人,害怕山里有野兽跑出来,害怕有歹人夜里行凶,也是怕他这个陌生男人,所以每次谢仪舟要绑住他的手脚时,他从不反抗,也没让谢仪舟知道那种结他轻而易举就能解开。
——若非后面偶然间被谢仪舟撞破,他能瞒她一辈子。
后来方雄的事情发生,大抵是怕方震等人找上门,谢仪舟好几日没睡好,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起来查看情况。
而今她没有任何过往的记忆,身边只有一个满嘴胡话、企图用荒谬话术轻薄她的、不知真假的“夫君”,心中的惊惧怎么都不会比那时少。
想到这里,江景之重重叹了口气。
他还是记忆全失的饿死鬼时就这么温柔体贴,总不能记忆恢复完整、如愿与谢仪舟成亲后,反而无所顾忌地欺辱她吧?
这可不是他。
“行,你不怕,不需要人陪。”江景之认输,“你锁好门窗安心睡,我去外面。”
他忽然改变主意,让谢仪舟起了好奇心。
她想问他方才想说什么,她在上渔村怎么了、那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那里等等,可惜这是深夜,江景之刚从她身上起来,还未下榻……
孤男寡女,太危险了。
谢仪舟忍着好奇心,一句也不多问,裹着寝被往床头蜷缩,看着江景之下了榻,看着他去检查了门窗,在他迈出房门后,谢仪舟又等了片刻,才蹑手蹑脚去锁好门窗。
一宿就这样过去。
翌日,谢仪舟的情况未见好转,江景之急不得,只能耐心地与她说二人的往事,并将重点放在两人相识的上渔村。
奈何前一日他表现的不好,所提的帮谢仪舟恢复记忆的法子又太过荒诞,他再说什么,谢仪舟都是半信半疑的。
江景之自食恶果。
一行人就这样到了上渔村。
谢仪舟所居住的小院本就破败不堪,被方震一把火烧毁后,无人修缮,一年的时间过去,早已被风雨蹂躏成废墟,只剩下外围东倒西歪的竹篱笆、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杏树,与树下积了厚厚尘土的石桌石凳幸免于难。
“你的杏子树,开花早,结果多,但是滋味酸涩,你爱摘但不爱吃,总要送来给我,我不吃,你就说我挑剔,要饿我几日……”
江景之又开始讲述当初往事,一半真一半假,听得谢仪舟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满面迟疑。
“你依旧不认是不是?”江景之问。
谢仪舟踌躇半晌,道:“我觉得不像是真的,一定是你又编胡话骗我。”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江景之叹气,遗憾道,“可惜时节不对,否则把那酸涩的果子拿给你尝一尝,说不准就刺激得你想起来了呢。”
这个说法让谢仪舟记起他的亲热刺激法子,谢仪舟横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余光望见又有村民往这边走来,忙合上嘴巴。
这是他们到达废墟小院后,第四次有村民经过了。
原因很简单。
林乔曾经因为方震的事情回来过一趟,狠狠惩治了他那个大伯,在村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是以,当村民发现又有外人到来时,心里惊奇,三三两两假装采菇从山脚下经过,实则是来窥探他们的。
江景之不在意,谢仪舟则因为人家有正当理由,不好说什么。
然而这次来的村民没有一边偷偷摸摸打量他们一边进山,而是驻足在倒塌的篱笆外,直愣愣地盯着谢仪舟。
江景之眉目一沉,侧身挡在谢仪舟面前,冷冽的目光投向外面的村民。
村民被他的气势骇住,跌撞退了一步,站稳后,忙小心翼翼道明来意:“……姑娘……姑娘可是春花?”
江景之眯眼,“你是何人?”
他怎么不知道这村子里还有人与谢仪舟相熟?
村民赶忙道:“我家姑婆姓崔,生前在江波城里的谢府做事……”
江景之这才记起,谢仪舟之所以会来到上渔村,是因为这儿是她奶娘的故乡,她能定居于此,也多亏了奶娘后人。
这村民便是了。
谢仪舟不记得,但在听江景之道明其中关联后,眼眸一亮,立刻上前与人询问起来。
村民老实憨厚,比江景之更容易获得谢仪舟的信任,恰好这时有侍卫送来京中书信,江景之命人跟着谢仪舟,去处理信函。
事情处理好,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江景之回来,发现谢仪舟不见了。
侍卫道:“太子妃去崔奶娘墓前拜祭去了,殿下放心,有侍卫寸步不离地跟着。”
江景之放心不了。
谢仪舟先是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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