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鄞也不知道他们四个人怎么样了。
四卦阵失败了,他们或多或少也遭受到了一些反噬,他严重到现如今身体十分虚弱,甚至都暂时失了灵力,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如何,是否还活着。
裴枕心想,小十九应该性命无忧,卢风的修为不错,应该也还好,乌音和乌鄞是望月派的弟子,有许多灵丹妙药和符咒法器,还有那颗能保人心脉的神药,应该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这般想着,在温热的被窝,裴枕最终还是没撑住,陷入了沉睡。
*
他是被热醒的。
他的行宫素来冷清,偌大的行宫里向来只有他一个活人,因为不喜欢吵闹,灵宠们住的宫殿离他也很远,于是裴枕耳边十分清静,一个人打坐,一个人批文书,一个人赴宴,甚至来了外客也斟茶接待样样自己来。
青帝句芒听闻他的容貌后,带了一堆仙娥和仙倌浩浩荡荡地找过来想要和他切磋一较高下,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后,又来找了他几次,冥顽不灵,这才不打不相识。
句芒说他行宫寂静,像他们这样的美人就应该互相认识做朋友才对,死缠烂打之下,他这才有了天界第一个好友。
不过很多时候句芒来找他也没用,会吃闭门羹,因为他大多时候都在沉睡。他一个人沉睡又一个人醒来,偶尔实在无聊了,就去摸一下灵宠,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千年。
然而今天有点不一样。
裴枕的身体还未好转,他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今天很热,特别的热。
他的行宫向来冷清冰凉,水流会每一寸地流经他的皮肤,舒缓他心里的每一寸焦躁,然而,现在,此时此刻,他连呼吸都很热,从来没有这么心浮气躁过,浑身都像处在一个热炉鼎当中,又或者说他正处在火焰中心,正在被煎灼。
好热
浓黑的睫毛煽动片刻,裴枕迷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麦色的胸膛,强壮、肌肉分明的皮肤正因为心脏跳动而起伏。
太近了。
裴枕蹙眉,往后退了一点,然而一动,他才发现,他的腰上锢着一个东西,将他牢牢地牵制住了,有点重,裴枕的手动了动,摸了一下,是一个手臂。
沈迟蛮横不讲理地几乎将他全部圈入了怀里,被子之下是两个人牢牢贴合的身体,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而紧贴着他小腹之下的一个东西,更是十分的炽热。
裴枕动了动,回想昨夜的荒唐,脸色很差,腿很酸痛,那里还是有些疼,他掀开了一点被子,低头一看,胸口红肿的一览无余,而再往下,贴着他的东西不容忽视,那是
轰然——裴枕猛地闭上眼,全身都烧了起来,他胡乱将被子一卷,全数拉过来卷到了自己身上,滚到另一边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踢了沈迟一脚。
沈迟在睡梦中皱了皱眉,随意地撩了一把头发,睡眼惺忪地看了过来。
裴枕恶狠狠地瞪着他,难怪刚刚这么热
该死。
等他出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杀了,
大卸八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将他挫骨扬灰,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地将那玩意剁了,以解他的心头之恨。
心里正在怒骂,裴枕身上一重,被子被人掀开,一条强壮的手臂探入,摸上他的腰,收紧了,然后连人带着被子,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裴枕睁大了眼睛:“?”
浓厚的气息逼近到鼻畔,裴枕的后脑勺被他一按,侧脸直接贴在他的胸膛上,亲密相贴,不容拒绝,沈迟亲了亲他的头顶的发丝:“师父,早。”
裴枕被迫感受到他说话带来的震动,沈迟的呼吸粗重,自顾自地抱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消了点火:
“师父,睡的好吗?”
不太好。裴枕闭着眼没说话。
却听沈迟摸着他的头发,满足道:“师父,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不忙于修炼,忙于捉妖,不用担心半夜会惊醒,不用短暂地美梦一场醒来后空落落的,失望却只能等待,一日一日,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怀里。
沈迟将他抱紧了,心里满满当当的,他抚摸着裴枕柔顺发亮的发丝,亲了亲他通红的耳朵,而后道:“师父,你知不知道”
许久都没有下文,裴枕忍不住轻声问:“什么?”
沈迟笑了,哑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什么
裴枕的呼吸慢了一拍,拥抱的温度隔着被子传来,亲密,厚实,他的心里有什么“啪嗒”一下,裂开了一条缝隙,隐秘,悄无声息。
“师父,我爱你。”
沈迟直接的剖白炽热到毫不掩饰,那是三千年来都没有感受过的热度,他就在漩涡中心,被火焰包裹着,强势席卷。
他不愿触碰却被人拉进火焰中心,害得他浑身的水汽都蒸发了,只剩下软绵的无力,就连呼吸都在颤抖,整个人被他伤的遍体鳞伤却又却又舍不得这个温度
三千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
他为什么喜欢他?
他一个凡人……他只是凡人而已。
凭什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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