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杜是黑道出身,自从1927年追随常某人,就千方百计的想洗白自己的身份,当然常某人也没有让他失望,给了一个少将参议的名头,混得更加风生水起。
但今时不同往日,上海沦陷后,他赴香江避难,虽能继续遥控上海的门人部下,但离开了自己的大本营,风光自然不比以前。
如今蛰居山城,连委员长的面都见不上,这也是他参见所谓的“第三党”,暗中反常的原因。
“杜先生,久仰您的大名。”
“雨农,这位是?”
“他叫张义,跟我很久了,现在是上海实验区的区长。”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
“杜先生过誉了。”
“月生哥,说到人才,我正要借用你的手下呢。”
几人分宾主坐下,寒暄间,戴春风将话题引到徐采丞身上,将抢购棉纱布匹的计划和盘托出。
杜沉思了一会,说:“这个人精明干练,倒是可以信任,我现在就可以给他发电报,怕就怕.”
“你担心什么?”戴春风说,“只要棉纱布匹能运送到山城,老兄你就是大功一件,委员长都会嘉奖。”
提到委员长,杜的脸上毫无喜色,反而抱怨似地说:
“立不立功的都在其次,只要能为抗战做点实事,杜某甘之如饴,只要别被人说三道四就好。”
听他这么说,戴春风的脸也沉了下来。
杜老板这话自然有他的道理,虽说大后方物资匮乏,但官商勾结囤货居奇大发国难财的大有人在。
如今棉纱、布匹的价格一涨再涨,如果计划成功,真运到了山城,无论杜还是戴春风高价抛售,都可以大捞一笔。
不过,杜某人千方百计地洗白自己的黑道身份,自然不想在这种招风惹眼的事情上谋算。
可犯红眼病的大有人在,无论你算不算计,都不可能避免别人说三道四,况且杜老板早些年就干过这样的事,即便这次不参与,又如何取信于别人?
这不是好心办坏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戴春风皱着眉头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看到一块肥肉,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如果分不到就变成疯狗咬人,甚至是官场上的攻讦,人性使然。
但我们不能怕别人攻讦就不做事。
杜先生,我好歹兼着货运管理局的局长呢。”
他顿了顿,又说:“这样,我们只管把这块肥肉买来运来,向委员长交差,至于怎么做羹怎么分肉,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我这里可以向月生哥保证,不管运来多少棉纱布匹,都不拆封,不私自拿一匹布,全部原封不动地交给军委会布管局。
至于别人怎么说,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见两人一副丧气的模样,张义不禁叹了口气,戴老板这话与其说是安慰杜某人,又何尝不是发自己的牢骚。
官场就是棵大树,层层盘结,在国民政府这锅黏糊的“搅团”中,派系林立,利益之争早就司空见惯。
平时都是各为其主,各自为政,自家顾自家那摊事,不给你添堵就不错了,更别提精诚团结什么的…
但若是看到油水或者肥差,都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咬。
而军统所把持的诸多部门,例如缉私、水陆交通检查处、货运管理局、稽查处,哪个不是油水丰厚的部门,不知多少人瞪着赤红的眼珠子想据为己有呢。
戴春风虽说权柄通天,受委座宠幸,又和何敬之、宋部长关系不错,但他得罪的人也多,仅仅和孔部长交恶,军统的经费就不能如期到账,更别说还有陈土木等大员虎视眈眈了。
其实究其原因,问题的根子还是出在国民政府上。
中正中而不正,统而不一,四分五裂的政府政令不畅,地方军阀做大,更加剧了贪腐等乱象。
尽管常某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嫖娼,本人痛恨贪腐,也曾下决心治理,但仅仅一个孔家就够他头疼的了,更别说还是宋家、陈家。
如何查?如何治?最后只能和稀泥了。
“罢了。”杜老板叹了口气,“既然是雨农老弟的职内之事,我这个做大哥的又怎能袖手旁观,我现在就去发电报。”
不一会儿,杜老板就回来了。
戴春风立刻起身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基本可行,松机关的仓库里面布匹棉纱堆积如山,数量少的话他自己就可以搞定。
如果数量太多,就必须和日本人讲明白,关键是运输的问题。”
戴春风神情一凝,如果数量稀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但和日本人谈判,如何谈?
虽说日本方面急于和山城讲和,但大规模的物资进出必须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交锋才行。
派谁去?徐采丞靠得住吗?
再说到运输的问题,从上海到大后方,必须先择定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期间无可避免的要通过敌伪的层层关卡,接受种种盘查,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见戴老板一脸担忧,张义心说,事情都到了如此地步,决不能功亏一篑,他忙向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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