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好,那就好!”毛齐五吹着茶沫,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今天天气难得这么好。”
张义也看着窗外感叹:“是啊,雾都,好久没有这么敞亮了。”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两个人都手握着杯子,喝着茶,气氛因为沉默明显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毛齐五先绷不住了:
“老弟,你虽然年轻,但论城府忍劲可比我高深多了。我要是不主动找你,你怕是不会找我寒暄吧?”
张义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找你做什么?”
“我要是你,我就去踹毛齐五家的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个王八蛋,龟儿子。”
你确实是个王八蛋,龟儿子,不,是乌龟。
张义心里暗骂,脸上却平静地说:
“不至于吧?事情都过去了,莫非你老毛心里还存着膈应,惦记着我?”
“怎么会,我毛善余没那么小心眼。”毛齐五连连摆手,很诚恳地说:
“局座都训斥过我了,说我急功近利,我也确实看走眼了,我向你道歉。”
张义倒是笑了:“不敢当,不敢当,是我应该向你道谢才是,多亏毛大秘证明了我的清白。”
“嗐,我向你道歉,指桑骂槐的话,咱就不说了。”
“不,我是认真的。”
张义看着他,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美人鱼确实是我进入特务处才冒出来的,一件件事串起来看,我还真有点儿令人怀疑。”
“那是巧合,误会。”毛齐五说着,叹了口气,仰头盯着天花板:
“说实话,自从接任督查室主任以来,明察暗访,可就是找不出这个内奸,他已经成了我的心魔,白天得了空,夜里一睁眼,我脑子里面全是他。”
张义坐到他对面,心中也似有感慨,暗忖着,故意逗他:
“说不定他现在正听着我们谈话呢。”
毛齐五一愣,不由坐直了身子:“在哪里?”
张义指了指他的影子,笑了,意味深长地说:
“你太紧张了。”
“影子?”
毛齐五喃喃自语着,“不管他是谁,就算在找到他之前,我已经死了,也得把他挖出来。”
撂下一句狠话,他话锋一转问:“老弟,你对京沪的情况熟悉,听说过程克祥这个人吗?”
“同文书院供职过的程克祥?”
“不错,就是此人。”毛齐五一喜,接着介绍起来。
今天一大早有两位神秘来客走进了军统局对外联络处“漱庐”,求见面见军统局负责人。
但除了戴老板,他在局本部谁都不认识。
这说明他既非黄埔军校出身,也非江浙警校或是军统各大培训班出身。
他自述自己叫程克祥,是军统运用人员。
但如此不明身份的人,自然不能让他见戴老板,接待处如临大敌,直接将他看管起来,现在毛齐五就是要核实此人的身份。
“人事处有他的档案吗?”
“有,系绝密,只有老板才能看,他已授权我调出来了。”
毛齐五小心翼翼从保险柜拿出一份档案,递给张义。
张义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详尽的个人履历,附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和本人对得上吗?”
“是一个人,但”毛齐五叹气说,“看完资料你就明白了。”
张义眉头一挑,仔细阅览起资料。
程克祥是江西人,生于1907年,出身书香门第,有深厚的旧学功底,上海大学毕业后,供职于上海东亚同文书院。
东亚同文书院是日本人创办于金陵,后迁到上海的文化研究机构。
虽然打着文化交流的幌子,实则是一家间谍机构,在日本对中国的渗透掠夺中,发挥了不少作用。
在这样的一个机构中工作的中国人,被视为汉奸是必然的。
淞沪会战爆发后,戴老板在上海组建苏浙别动队,爱国教授章乃器将程克祥和另一位叫彭寿,同样在同文书院供职的学生介绍给他,说二人愿意凭借与日本人的关系做反间工作,为抗战做点贡献。
要不是章教授名气确实大,戴老板早将他轰出去了。
做贡献?做什么贡献?自我救赎还是日本人的反间之计?
他半信半疑,对程克祥和彭寿且用且监视,只当做军统外围运用人员。
直到上海沦陷,这二人才逐渐被军统接纳,派遣到金陵继续开展情报工作,隶属军统金陵区。
情报组由程克祥任组长,彭寿为副组长,二人后面又发展了一名同在同文书院任职过的湾岛籍教授彭盛木。
汪填海叛逃成立伪政府后,戴老板指示程克祥设法和周某海及其妻弟杨腥华结识,以此打入汪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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