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广东的香菇、福建的荔枝等等,甚至是沦陷区名贵的阳澄湖大闸蟹、扬子江鳗鱼,普通人难得一见的佳肴,在这里不过稀疏平常。
今天用来招待程克祥叔侄的正是阳澄湖大闸蟹、扬子江鳗鱼。
见到程克祥,戴春风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朋友,和他亲切握手,嘘寒问暖,频频嘉勉。
两人从吃饭前开始谈话,开饭后边吃边谈,一直到谈到下午。
谈着谈着自然说到策反周某海之事,戴春风思忖着,反问:
“你出狱后萌生了策反他的想法,有想过他会翻脸不认人吗?”
“当然。”程克祥一脸凝重,“我和情报组员协商这个决定时,大家都很担心,毕竟钱区长和尚副区长都是二次被捕被处死了”
钱区长即钱新民,尚副区长是原金陵区副区长尚振声,钱叛变后,此人也跟着落水,钱反正后,他也跟着反正。
这次被破获电台,成了被捕被杀的铁证。
两次被捕,二人自知难逃死劫,再想日伪乞降已毫无用处,终于抱定必死决心,硬气了一回。
钱新民先被处决,接着是尚振声。
“我和尚副区长被关在一起。”说到尚副区长,程克祥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那天他似乎心有预感,早晨洗脸时,一抹眉毛,眉毛全部脱落了,他对我说‘太倒霉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叫他的名字,说时辰到了,该上路了。于是.
他将衣物分给了我们,从容道别。在监室外捆绑时,他高声大骂汉奸汪填海、李士君,看守拳打脚踢,都未曾屈服.”
“我出狱后,打听得知,他临刑不肯下跪,多次高呼痛骂汪、李,刽子手连发数枪,将他的胸腑打成了蜂巢.”
“李士君该死!”
戴春风恨恨骂了一句,当初他还对此人抱有幻想,如今看来,此贼是要跟着日本人一条道走到黑了。
说话间,他起身,正了正风纪扣,表情凝重肃穆:
“忠心报国,匹夫有责!钱尚二人虽有叛逆之举,反正后却一心为国,临刑之际,从容就义,不坠我军统风骨,是响当当的壮士,我们要铭记他们,缅怀他们。”
“是。”
陪坐的张义、毛齐五、龚仙方、沈西山几人也随着戴春风正衣肃穆。
片刻后,戴春风坐下,看向程克祥,继续问:
“说说你策反周的过程吧。”
“是。”程克祥心有余悸地说,“说实话,我当初也是捏着一把汗,可想到此人是个孝子,他的家人在我们军统手中,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
如果他恼羞成怒,将我交给76号,自己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再者,他和李士君矛盾极深,没必要再把我抓起来交给李士君。”
“然后呢?”
“然后我提出要回山城,他主动提出给我办理通行证。
还说,让我转告戴先生,说他和您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感谢您对他母亲和岳父一家的照顾和保护,说今后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只要他力所能力,都会尽力而为。”
戴春风闻言轻笑一声,都将他的家人抓起来作为人质了,还什么好朋友。
不过是利益使然,时机成熟罢了。
这厮一定是看“和平运动”日薄西山,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正愁回头无岸,军统对其母亲“看护”,程克祥又主动送上门,正好为他搭起一架通往彼岸的浮桥,他自然不会错失良机。
“也罢,他既然投之以桃,我们也要报之以李。”戴春风沉思片刻,望着程克祥:
“程克祥,听令。”
“戴先生。”
“即刻任命你为京沪区长,选派文书、报务员携带专用电台密码本奔赴上海,和周从速建立通讯联系,我会写封给他,让他努力报国,戴罪立功。”
“是。”程克祥挺身领命,由人事处处长龚仙方带去休息。
戴春风又看向沈西三,问:“地方选好了吗?”
沈西三点头说:“选好了。”
戴春风一挑眉头:“在哪里?”
“距离本部几十公里,是一处私人开采的煤窑,因所产煤炭里面石头多,当地人称之为渣滓洞。
此洞三面环山,一面临谷,山峰险陡峭,云遮雾绕。
峡谷处只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碎石路,只要在外围平地用高墙电网一围,山崖上修一个岗楼,派士兵把守,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张义和毛齐五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一头雾水,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了,这是在挑选新的监狱,它的名字叫渣滓洞。
戴春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抓紧时间改造。”
说话间,他已经端起了茶杯,几人识趣地告退。
却听戴春风说:“张义留下。”
“局座?”
戴春风却不说话,自顾自地喝着茶,过了一会,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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