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能守住这个面摊就不错了,抬头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低下头,就是揉不完的面粉,洗不完的碗,头顶的繁华永远不属于我们,我们这种人哪配过年。”
“谁说不是呢。”
壮汉叹息一声,感同身受,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没钱,这个年过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辛辛苦苦一年,本来想给老婆买件新衣服,给闺女买双新鞋子,结果去了才发现,衣服鞋子都涨价了,而他手里的钱贬值了,这世道……
熬过了初一,他带着几个兄弟从大年初二就出来讨生活了,可就是找不到活计。
他叹息着,抬头望向小面摊上方那块被挤压在高楼之间的狭窄夜空,百感交集。
“老大,要不你和我一起入教吧?”一个同伴从棉衣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十字架,虔诚地拜了拜。
“上帝保佑,让我们找到活干。”
“洋鬼子这玩意你也信?”
“委员长都拜,咱们就不能拜拜?”
“咱们三山五岳有多少神仙大神,拜了都不起作用,洋神仙还能做中国的主?”
“那是你不够虔诚。”小弟不以为然,继续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念叨着,“上帝保佑。”
“行了,吃面,上帝也要吃东.”
老大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道亮光刷地照了过来,接着是汽车的轰鸣声,然后一辆卡车猛地停在边上。
驾驶室的玻璃落下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抬头出来问:“还做活吗?”
老大懵了,一旁的小弟嘴里念叨着“上帝显灵了”,连忙起身跑上去接话:
“做做做,老板你什么活路?”
男人扫了几人一眼,从车窗递出一包哈德门:“少废话,要做活就上车,搬运,干完就结钱。”
“好勒。”小弟毕恭毕敬地接过香烟,拉起老大和几个犹在发懵的兄弟直接翻进了车厢。
“柱子,你也不问问具体做什么,给多少工钱,怎么就答应了呢?咱们可都指望着养家糊口呢。”
“行了,人家老板出手就是哈德门,难道还能少了工钱?”
“还是小心点,见机行事。”老大此刻也回过神来,低声嘱托了几句。
卡车东转西拐,最终停在渝中路28号的别墅前。
“先等着。”老板下车,撂下一句话,闲庭信步地走到别墅门前,将门打开,才对几个搬运工招了招手。
富丽堂皇的大厅映入眼帘,几人瞬间呆立原地,嘴巴大张,仿佛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一副副粗糙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疑,原本因劳作而浑浊的眼眸,此刻被别墅璀璨的灯光点亮,满是震惊和茫然。
老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喉结上下滚动,半响才喃喃自语:“俺的乖乖,这.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
屋内混着法桐清香的空气,黑色皮质沙发,红木地板映着水晶吊灯的灯光,墙上挂着西洋风景画,窗帘是丝绸的,电话是镀金的……
屋内的一切摆设都是讲究的,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角落,放的也是挂棱形雕花玻璃的六角柜,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洋酒。
旁边的几人更是夸张,双脚像是被盯住,身体前倾,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木雕花的楼梯,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好了,干活吧,将楼上的箱子抬出去。”
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架势,呵斥了一句。
几人惊醒过来,局促不安地上了楼,将一箱箱装着字画、玉器、金银首饰、貂皮大衣,还有几个沉甸甸的保险柜抬了出去,抬上了卡车。
几人小心翼翼忙活了一个小时才搞定,装了满满一卡车,然后排好队忐忑不安地等着领钱。
老板倒也说话算数,从兜里掏出几摞法币塞到几人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卡车发动,他又探出车窗,沙哑着嗓子说:
“给几位一个忠告,不管你们烧的是什么香,拜的是哪座庙,今天这事最好保密。”
说完,猛踩油门,卡车冒着滚滚黑烟,消失在黑暗中。
几人听得有些发蒙,老大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一个个蘸着唾沫喜滋滋一遍一遍数钱的兄弟伙,越看越心慌,一个激灵叫道:
“完了!”
“爪子了嘛,数钱数抽筋了?”
“龟儿子,我说的不是这个,这钱..不,这些东西不会是赃物吧?”
老大六神无主,挣钱自然是好事,可如果那些都是赃物,他们这是不是帮忙转移赃物?
妈的,不会是被人坑了吧,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呢。
“不会吧?”
“怎么不会,哪有大半夜搬家的?”
老大想着刚才那老板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他留下的意味深长的话,看着手上的钱,突然觉得哪里都不对,疑惑和恐惧像虱子一般瞬间爬满了全身,正经人家哪有这么给钱的?
这分明是封口费,可这钱有那么好拿吗?万一是脏物或者盗窃,一旦案发.
他越想越紧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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