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谁打的?”
“是郑夫人。”
“将电话转机过来。”
“是。”
“是张处长吗?”过了一会,值班室的电话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柯丽娟的声音,“我是你柯姐啊。”
“听出来了,柯姐有事吗?”工作状态中的张义,觉得案子之外的电话都是骚扰,不过对方有个好丈夫,此刻不得不敷衍下。
“是这样,你们今天是不是抓了一个报社的记者?别人托人找到老郑这里来了。”
“记者?”
“是啊,说起来也是冤枉,他不过是出于义愤,多说了几句话,他哪是什么嫌疑人啊,你们打一顿,出出气得了,把人放了吧。”
“哦原来是他啊。”张义想了想,招呼一个便衣过来问了几句,下午抓的那人色厉内荏,还没抓进看守所,就什么都招了,既然不是嫌疑人,索性卖柯丽娟一个面子也无妨,“行,那就让他的家人去赎人吧,不过,出去了得管好嘴。”
“吃一堑长一智,他肯定不会乱说的。”
挂断电话,张义无语地摇了摇,重新回到了审讯室。
等了一会,猴子提着两份酱油拉面回来了。
张义让人给邮递员松绑,戴上手铐锁在审讯椅上,然后将拉面往他面前一推:“吃吧!”
邮递员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这番模样,张义敲了敲桌子:“怕有毒?”
邮递员轻蔑一笑,马上将碗扯过来,用手抓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时不时地,他手上的手铐撞上瓷碗的边缘,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张义和记录员坐在他对面,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在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下,邮递员吃得更起劲了。
另外一边,靠近棚户区的一家简陋面摊旁,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黄包车夫打扮的食客。
黑田智介穿着一件刚刚偷来的泛着油光的夹袄,坐在面摊最角落的位置,脸冲着里侧,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面。
他对面的位置同样摆着一碗面,上面架着一双筷子。
黑田智介像是饿了很久一般,稀里呼噜将面条扒拉干净,仰头喝干了碗里的最后一滴面汤。
放下碗,望着对面那碗面,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无声地流下一行泪水。
过了一会,他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桌上,低着头拉起一旁的黄包车走了。
他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筒子楼。
楼上,二楼窗户透出柔和的灯光。
黑田智介站在楼下,仰头望着亮灯的窗户,拿出纸条又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然后将纸条塞入嘴中,悄无声息地走上台阶。
屋内,一盏台灯远远在放在床脚的墙边,上面照着一张报纸。灯光被报纸遮掩着,不至于刺眼,但仍然能照亮睡在床上的一对夫妻和一个婴儿。
一阵敲门声突然在这个安静的夜响起。
睡在床上的丈夫醒了,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婴儿正安静地熟睡着。
静谧的夜里,持续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清脆。
男人掀开被子,一个翻身下了床,他披上一件外套,往门口走去:“谁啊?”
门外没人应答。
男人蹙着眉,一脸的狐疑。
想了想,他转身回去,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手枪,上膛后,再次警惕地来到门后:“谁?”
依旧没有应答。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然后小心将门闩移开,蹑手蹑脚地后退一步,接着一手持枪,一手猛地将门打开。
门开了,除了一阵冷风,一个人都没有。
“大勇,怎么了?”
他妻子这时也醒了,正撑起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没事,估计是哪家小孩调皮呢。”大勇转头说了一句,又伸出头去狐疑地打量了下四周,正要将门关上,忽然目光定格在门上,一张老旧的照片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图钉钉在了门上,此刻在微风中晃动着。
大勇疑惑地盯了两眼,下意识看了一眼屋内,然后将照片取了下来。
他将门虚掩上,站在门外,才细细打量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五十上下的样子,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椅子背后是一面膏药旗。
瞬间,大勇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叫金大勇,是一名朝鲜人,而照片上的女人正是他在国内的母亲。
就在他胡思乱想焦躁不安之际,楼下突然传来几声“割麦割谷”杜鹃鸟的叫声,金大勇知道这是来人在召唤自己,脸色阴沉了几分,但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还是缓缓向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就见一个男人站在阴影里,他打量着此人,来人也在打量他。
沉默中,黑田智介先开口了:“金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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