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梨在他开口的那一刹那,便体会到了。
他给她画大饼,说将来会娶她这件事,姜宝梨其实都听不见了…
她的脑子混乱了很久。
她忍住五脏六腑的绞痛,哑着嗓子,问他:“要做到…什么程度。”
“让他足够爱你,爱到可以为你背弃承诺,取消联姻。”
她忽然失笑。
他说得…可真轻松啊。
“我没那个本事。”
沈毓楼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你有。”
姜宝梨忽然很想问他,这么些年,他真的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养花一般地养着她,浇灌她,就是为了最终将她当成礼物一般,拱手送人吗?!
如果她没有生这一副好皮囊,又或者,她和舒欣彤那帮女的打架毁了容,他是不是也会弃如敝履地对她!
姜宝梨不敢问。
她怕听到让自己承受不了的回答。
她爱了沈毓楼这么多年啊!
以前对他倾注了多少爱意,此刻…心就有多痛。
姜宝梨没有被他画的大饼所打动,她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
一把推开了沈毓楼,骂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骂他没有心,说自己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沈毓楼没有反驳一个字,只静静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害死我妈妈的人,是邝琳。”
姜宝梨蓦地抬头,错愕地望向他。
“当初,为了回沈家,我在媒体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沈毓楼沉着嗓子,“我说我妈妈酷爱极限运动,说她跳伞之前喝了酒…都是假的,她有恐高症,她根本不可能去跳伞,也从来不酗酒。”
这是第一次,姜宝梨从沈毓楼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看到如此深切的痛苦。
“她是被人强行带上飞机,她…她是被人谋杀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调查真相,已经可以确定凶手,只是…即便知道了真相,我仍旧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赤手空拳,一无所有!”
姜宝梨的心脏像被一双大掌扼住,从小被欺负长大的她,能够深切地共情沈毓楼的痛苦。
“现在,谁都可以摆布我,司渡一句话,就可以让沈亭山剥夺我的所有,我不想永远这么没出息!”
沈毓楼双手捧着姜宝梨单薄的肩膀,“梨宝,你以为我把你送出去,我心里就好过吗!那次司渡灌你酒,我也恨,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我做得到吗?”
姜宝梨侧开脸,看着彩绘玻璃窗。
最后一抹斜阳,也散去了。
阵阵酸涩涌上喉头。
“我想翻身,我想保护我在意的人,我想带着你一起翻身!只要我得到了沈氏集团,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梨宝,你能明白吗!”
姜宝梨能明白,当然能,这些年沈毓楼的隐忍,她也是看在眼底的。
可她还是受不了,沈毓楼将她送给别人…
姜宝梨踉跄后退了几步:“我要考虑一下。”
沈毓楼几番上前抓住她,几乎就要跪下来求她了:“梨宝,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姜宝梨已经快哽咽了,看着面前这张被她放在心里细细描摹了很多年的脸庞。
她不想让这张脸…变得面目可憎。
沈毓楼的手如鹰爪般,死死攥着她:“你一定要答应我,这是我翻身的最好机会,哥哥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只这一件…求你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姜宝梨五脏六腑都被他拧碎了,颤声说:“你明知道我讨厌那个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听到这句话,沈毓楼的心像被一条无形锁链缚住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他绝不能松口。
走上前,沈毓楼想要拥住她,姜宝梨却推开了他,哭着哭着就笑了。
真是…难堪啊!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过身,逃一般地跑出了后山的废弃礼堂。
……
宿舍里,看着满地黑色芭蕾裙碎片。
心想,她再也不用跳芭蕾了吧。
对沈毓楼,除了失望,依旧会有心痛…
她能体谅他自幼在杀母仇人的家里长大,如何隐忍,如何贪恋金钱和权力,又如何渴望变强。
也气自己在听到他这么过分的请求之后,居然还会心疼他。
情绪冷静下来,姜宝梨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沈毓楼在沈家站不稳脚跟,拿不到实权,迟早有一天,她依旧会被打回原形,沈真真随便一个拙劣的计谋,就能让她被赶出沈家。
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已经不再奢望沈毓楼说的什么“永远在一起”了,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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