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绕进空气,织出关于这个夏天的记忆。
“你想吃哪家?”
徐知竞挑了两家附近的餐厅让夏理选,后者没有细看,随手指了张餐点的图片。
餐厅就在塔索广场,从剧院往外走不过百米便能瞧见墨绿色的遮阳棚。
夏理踩qqzl着起伏的石砖向前。大抵是到了整点,忽而听见不断回响的钟声悠远地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一座由红砖搭成的塔楼便在古旧的老城中伫立,让叠加的余音跟着潮声传遍整座小岛。
徐知竞牵着夏理的手,察觉到对方停下了脚步,便也跟着驻足。
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交握的手悬在了半空,下一秒便会分离似的,只有指尖虚勾在一起。
他不免回想起前夜的梦,夏理正是这样消失在了雾氤氤的林道上。
梦境的影射往往会带来对现实的忧虑。
即便徐知竞并不迷信怪力乱神,本能却还是驱使他回到夏理身边,紧紧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怎么了?”
夏理收回注意与徐知竞四目相视,话语间不自觉试着抽了抽手。
“别走丢了。”
徐知竞答得直接,手上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夏理为这答案感到莫名其妙,倒懒得多做无用的尝试,干脆任凭对方左右,跟在徐知竞身后亦步亦趋去追阳光下灰败的影子。
餐厅推荐的餐品是罗勒青酱意面。
夏理点了一份,配上当地特色的柠檬酒,坐在靠近海岸的一侧慢条斯理地享用。
有渡轮不时自那不勒斯湾前往停靠。
夏理看了会儿往来的船只,难得主动开口:“那里是我们来的码头吗?”
索伦托没有机场,交通大多依靠火车与轮渡。
夏理和徐知竞在那不勒斯下飞机,换乘一班客轮才终于抵达。
“嗯。沿那条路一直往上走,过了老城墙就是广场了。”
徐知竞为夏理指出两人来时的路,途中被起伏的山势遮住了,实际上更多凭借回溯记忆。
夏理似乎没有认真听对方说了些什么,远远眺向蔚蓝的海面,不久又些微眯起眼,让目光越过海平线,往没有边际的天穹望去。
“公元前的人类要是被困在了这里该怎么办呢?”
“这里是地中海,古罗马的造船技术已经很发达了。”
徐知竞耐心为夏理解答,可惜不得其法,在宽泛的答案中选择了最无趣与死板的选项。
他的回答非但没能得到肯定,甚至还换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夏理略微将唇瓣分开了些,在胸腔的一次起伏过后,又无声地将双唇抿紧了。
徐知竞自讨没趣,干脆同样移开视线,望向广场上的游人,对那些前来度假的情侣反复审视。
他似乎不明白恋爱原本无需学习,爱人更应当发自本能,而不是照本宣科。
“很可爱。”
过了半晌,夏理凭空冒出一句评价。
这惹来徐知竞不解的回看,蹙着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你在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夏理将目光从那不勒斯湾收回来,落在徐知竞眼前,笑盈盈与之交汇。
“以前你只说你想说的话。”
徐知竞的爱是强加于夏理的,两人以往的对谈也是。
要聊徐知竞感兴趣的话题,要讲徐知竞关心的内容。
夏理作为陪衬,附和与沉默都无关紧要,时间久了,渐渐也就不再有想要对徐知竞表达心意的念头。
“你之前……”夏理犹豫了几秒,“都不听我说话了。”
他在心底飞快评估徐知竞可能给出的反应,最终还是决定赌对方提议的‘恋爱’并没有逾期。
徐知竞留给夏理的印象以一年前的夏天为节点陡然割裂,却又貌似要在一年后的夏天弥合。
如果可以,夏理愿意将自己的十八岁当做一场过分漫长的恶梦。
可惜假使一切倒退,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也曾心动过,更不可能以如今这般身份坐在徐知竞面前。
夏理与徐知竞不算朋友,不是情人,亦没有无法割舍的血缘。
他是徐知竞花钱买来的玩物,或许足够幸运,得以在接下来的游戏中扮演对方的‘恋人’。
“再对我好一点吧,徐知竞。”
徐知竞为夏理搭起空中楼阁,让夏理快乐自由地享受过前十七年的人生。
可此后的伤心故事也由徐知竞替夏理书写,一笔一划,残忍且傲慢地亲手刻出独属于两人的秘密回忆。
夏理做不到患上针对某一时刻的失忆症,只好请求徐知竞再对他好一点。
最好能够温柔到抹去那些不开心,最好能够珍爱到退回再度重聚的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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