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喜,真心实意为徐知竞的变化感到高兴。

  他继续问:“长大好玩吗?”

  “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这些问题徐知竞一个也答不出来,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十五岁的夏理好奇地围着他打转。

  北山街的风吹动树叶婆娑地摇晃,湖面皱起来,游船东倒西歪。

  夏理牵着徐知竞的手轻快地去追一片落叶。

  两人从码头途经岸边的报刊亭,跑过少年宫老旧的围栏,再绕回去,见到路旁那一座座旧居。

  早该消失的院门仍伫立在宝石山脚下,连着通往小洋楼的主路,宁静却巍然地存在于林木的掩映之间。

  夏理迎着雾不断往前走,迫使徐知竞将手臂伸得笔直。

  两人相牵的手没能松开,只是从交握渐渐变成了食指相勾。

  夏理就在这时回过头,笼着铺天盖地望不见尽头的浓雾,好认真地说道:“徐知竞,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我……”

  徐知竞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相触的指尖便倏地分离,再没有半点实感。

  他不舍地想要留下些什么,再抬眼却发现就连夏理都消失在了早已走过千百遍的林道上。

  梦境仿佛开始崩塌。

  古树纷纷枯败,由葱郁一瞬变得枯黄。

  飘零的叶片砸在砖石上,整座宝石山都在不断陷落。

  湖面掀起潮涌,旋即成为滔天巨浪,席卷覆盖整片湖区的雾,化作暴雨瓢泼向大地倾泻。

  徐知竞无法从梦中逃脱,即便大脑已经清晰地分辨出这只是梦境。

  “徐知竞。”

  “徐知竞。”

  依旧是夏理的声音。

  只是比先前更为飘忽,像是困极了,每一道尾音都如同绵延的叹息。

  徐知竞骤然从梦境脱离,一瞬回温,后知后觉感受到,梦里那点消失的重量似乎又一次回到了手中。

  他垂眸去看,夏理细白修长的指尖就搁在他的掌心,伴随对方的轻絮的嗓音,玩闹似的微微挪动。

  “……做恶梦了吗?”

  夏理将这句话问得有些犹豫,好像不确定究竟是否该开口。

  可他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甚至学着徐知竞,安抚似的梳过了后者的发梢。

  徐知竞或许仍在神游,不做声地注视着夏理,眉心稍蹙,说不清是留恋又或审视。

  “你刚刚……在叫我的名字。”

  事实上,夏理踌躇许久才终于决定叫醒徐知竞。

  对方把他的手握痛了,用力到他根本无法挣开。

  他猜不出徐知竞梦见了什么,只知道自他醒来,徐知竞就一直在重复‘夏理’两个字。

  ——夏理。

  在夏理的认知中,这样的排列组合就只代表他自己,再没有多余的可能。

  他不明白徐知竞为什么要这样,一面无所顾忌地施加伤害,一面又貌似深爱地连梦境都要共享。

  夏理等过最后一阵雨,等到天色渐明,窗外葱茏的庭院铺上一层小雨过后的薄雾,这才下定决心呼唤徐知竞,要救对方从恶梦中苏醒。

  “是吗。”徐知竞难得表现温吞,两个字都说得犹疑不定。

  屋外潮湿的空气织成久久不散的浓雾,他想起梦里的雾湖,一时竟有些害怕面前的夏理也会像梦中一样消失。

  ——怎样才算对夏理好呢?

  徐知竞自问足够宠爱。

  分明是夏理不愿意爱他,非要凭胁迫才肯妥协。

  徐知竞的世界被包裹在由权力与阶级构筑的水晶球里,天然地以为爱该与死物一样,他想要便有人拱手奉上。

  夏理成为徐知竞固有认知中唯一的例外,无时无刻存在于身旁,却狡猾地将心藏在了抓不住的地方。

  徐知竞所有的进退失据,言不由衷都成了用以掩饰的表征,要隐藏好他的无措,不愿承认他就是为夏理心动不已。

  “等会儿去看剧吗?”

  徐知竞觉得,至少在索伦托,他愿意试着更直白地面对自己的心。

  “去吧,雨已经停了。”

  夏理说着支起身,梦游似的往庭院中走,一点点融进雾里,成为一团定格在树下的虚影。

  他抬手去戳树上的青黄的柠檬,尚未干涸的露珠簌簌从叶片间坠落,掉在睫毛上,稍一凝滞,又接着打湿衣襟。

  夏理迟钝地眨眼,过了半秒才想到触碰眼帘。

  徐知竞隔着玻璃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好像看一场默剧,模糊地放映一卷褪色的影片。

  ——

  两人起得太早,小镇的店铺大多没开,只有靠近海滩的方向偶尔传来些人声。

  夏理围着喷泉绕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