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人类似乎天生爱在安静幽谧的氛围下说悄悄话。
徐知竞的嗓音合着发动机的轰响‘沙沙’成为近似于睡前故事的独白。
深情且温和地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情话变得仿佛诗歌,反倒读不出其中究竟几分真假。
夏理用藏在影子里的眼睛看他。
瞳仁没能被照亮,像是两粒润泽的黑色玻璃珠,盈盈含着些捉摸不透的水色。
夏理是雾一样的美人,蛊惑都裹着清冶的外衣,天然带出一股冷郁。
徐知竞爱这副光艳的皮囊,更享受独占的快乐。
他奖赏般在夏理湿红的唇瓣间落下一个吻,却未再深入,而是停在唇边,等待对方主动将其延续下去。
“我喝了点香槟。”
夏理似乎有些不解风情,在近到连呼吸都能触碰的距离下嘟囔着开启了新的话题。
“是吗?”徐知竞倒是愿意顺着他的话,笑着问:“是要睡了?”
夏理没有肯定,攀着徐知竞的肩膀怔怔与对方交视。
视线在眉目间停留过一阵,随后便流往唇间,献上迟到太久的回吻,浅浅在徐知竞的唇瓣上留下齿痕。
“还是薄荷甜酒好喝。”夏理评价道。
“和你身上的气味很像。”
“很淡很淡的薄荷味。”
周围的同学常用香水修饰体味。
或许是为了显得成熟,男生们往往偏爱带琥珀、麝香、肉豆蔻的厚重调式。
可徐知竞身上却总是只有一股浅淡的香气。
让夏理一靠近便回想起年少时的北山街,不偏不倚残余与记忆中一致的草木香。
即便有一天夏理真的下定决心离开,属于徐知竞的气息也一定会带来持续而煎熬的戒断反应。
直到彻底封存两人纠缠共生的十数年,让回忆真正仅限于回忆。
“要一直对我温柔才好。”
“那样我才能一直喜欢你。”
夏理困了,后半句话说得含糊不清。
他窝在徐知竞怀里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鼻尖抵着薄毯,就这么闷在熟悉的淡香里睡了过去。
——
夏理久违地迎来一场平静的梦。
依旧是世纪初的北山街。
没有摩肩接踵的游客,也没有进行缓慢的车流。
湖畔一片浓绿,荷叶间已经有了几朵半开的荷花。
有老人挑着竹篮卖莲蓬,途经沿路参天的高树,被摇晃的树影衬得像是一帧帧跳映的动画。
夏理追着记忆往前走,再熟悉不过的大门与警卫室便出现在了宝石山下。
浓荫遮蔽的岗亭没有遮阳伞,警卫认识他,不像外人那样需要经过检查便为他开了门。
夏理朝攀着凌霄花的洋楼行进,一路上碰见不少人。
那些人还是像多年前一样,温柔地笑着称呼他‘小少爷’。
半山的球场里有人在打球,连廊下的紫藤开得浓郁而丰茂。
徐知竞就站在初见的紫藤花下。
一阵风来,带起簌簌的声响,呼唤夏理,指引他又一次向徐知竞靠近。
“徐知竞……”
梦里的少年已然开始拔高。肩背舒展,身姿优雅高挑。
十六岁的徐知竞英俊得耀人心目,即便只是垂眸轻笑,都显出天生的从容与贵重。
“我等你很久了。”
“什么?”
对方突然开口,夏理没能搞懂,无措地接上一声反问。
“不是说要公-众-号高-唥-萄-萄送我礼物吗?”徐知竞提醒,“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我不要!
夏理再清楚不过夏家为十六岁的徐知竞送上了怎样一件礼物。
他本能地抗拒,心跳重重撞过一下,将所有控诉与痛苦堵在喉咙,只等一个契机便脱口而出。
“怎么了?”
对方好像发现了他的惶恐。
“忘记带礼物了吗?”徐知竞接着问。
梦中的情节开始与现实剥离,仅余下徐知竞温和的嗓音,以及久违的,对夏理的耐心。
“没关系的。我们等会儿去马场,我带你看上次那匹弗里斯兰,已经长得很高了。”
卡在夏理喉底的话这时又仿佛变成了一团湿棉花。
沉重且潮湿地阻塞所有话语,就连呼吸都变得愈加滞涩。
夏理从未在清醒的时刻妄想过这种可能。
他与徐知竞平静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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