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刁难


  动静是闹出来了,人也都看过来了。

  陈既白手里的牌一甩,被闹得不耐,啧声,摘下烟,不经意抬目,青白薄雾泛泛,他眯眼斜看见什么,弓起脊,正脸朝着辛黎来的方向。

  梁穗不知是错觉与否,那一眼像是精准地落向了偏后的自己,咂摸着什么又淡笑移开。依然没有回答辛黎的追问。

  牌局上,一旁周彦看宋长恒牌都扔了,还能心大地在他耳边判个输赢:“诶,这把你包输,耍赖不行吧?”

  他半声不吭,齿关咬得紧痛,压着眼皮仍然看向不远敞着杏色连帽外套寂然不动的小姑娘。紧接,他迅速看了眼陈既白,不顾地走到梁穗那儿。

  梁穗自进来起就如堕烟海,看见宋长恒心情才落一半到实处。

  后者则脸色铁青,他情况不好,最不想看见的怕就是梁穗。

  “穗穗?”他转脸指责裘欣:“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裘欣还不想搭理他呢,唯恐波及自己,抱臂站远。梁穗走近他一步说:“是我自己来的,听说你出了事,”她瞥向红皮沙发,与那人四目相视又急溜溜转开,“还好吗?”

  宋长恒面色沉凝,抚上女孩肘窝,摇了摇头。

  挤到这房间来的大多也都看个热闹,看看陈既白吃饱没事把两个鸡崽子扣上来陪他打牌是想玩儿哪样,结果半天没异样,真真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牌。

  这期间宋长恒坐在对面,输了不敢动,赢了不敢笑,这一动作跟多稀奇式的,视线都顺着他,连带梁穗也一并注意到了。

  于众人而言,她像是突然出现的,毫无特色的普通装扮在这一群里反倒显得突兀,站着匀称细长两条腿,肤白,精致脸,很直观的瘦而漂亮,却纯粹得很阴冷。

  这里男多女少,一个招呼一个,一溜儿的公子哥都看了过去,更甚者吹起流氓哨,拿人逗闷子:“哟,漂亮啊,哪里蹿出来的小白花?”

  漫语讨论间,亦有知情的打着正义旗号道出二人关系:“少调戏姑娘啊,这是人女朋友呢!”

  不说还好,一提,都纷纷谐谑起来,“这小子吃那么好?”

  “哈哈哈怎么骗来的?”

  “够了!”

  突兀吼声叫众人一愣,口声戛然而止,梁穗被宋长恒抓着半挡在身后,他厉声警告那些人:“别太过分。”

  这么个极要强又要面的,就只是到了这里,这个房间,每个人,要么平起平坐要么压他一头,没有人畏惧,没有人受到威慑,像是笃定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闹的底气。

  而给他们这样底气的人倒与世无争地抽着烟,看电影式的闲坐,辛黎则两边不懂,去扒拉他哥问话。

  所有注意都以看热闹的形式簇过来。

  插着人与人之中的间隙,周彦揣着兜挺胸站前,说怎么了就过分,挑着眼从梁穗转到宋长恒:“你又砸场子又砸人不过分?”

  “……还不是因为你!”

  怕他爆发所以在底下以依靠那种方式去扯着他,他吼这句话把梁穗整个人都往前带了几寸。

  周彦倒无动于衷地,还在笑:“我怎么了?”

  梁穗也冲他扬起了脸,茫然若迷。

  他唇瓣咬得紧,急赤白脸却不声响。

  偏偏谁都把他架这了,一个个都要把人抽丝剥茧地盯着。

  梁穗干着急,找寻这样紧密氛围的豁口时下意识看向了沙发,陈既白正从那起身,烟灰缸里多了支刚熄灭的烟头,闲庭信步绕着沙发走,身段在男男女女间若隐若现。

  紧接音乐骤停,察觉异样的人默契地偃息闭声,一致东瞧西望。

  梁穗则在那之前就找到了去关音箱的陈既白,然后众目睽睽,他睨眼过来,步子缓,砂轮火机搁手里抛,像打着节拍,连着声儿也不紧不慢。

  “问你了又不说,尽甩脾气?”没有走上前,就停在茶几边。

  他没多少耐心,这事一开口就要个了结。

  宋长恒终于不闷着了,他瞪过周彦,话对着陈既白说:“我跟姓周的有过节,他跟你交好,再说下去没意义。”

  “不至于,我跟谁都能交好。”他说的那么无所谓,但并不是假话,如果给个好脸色就算交好,他还挺热衷虚情假意那套。

  所以宋长恒这话暗讽也好,随便。

  “但我这个人吃不得亏。”

  他挨着桌沿俯身,挺实的臂线、青筋脉络蜿蜒藏进半捞起的袖里,一个个把玻璃杯推聚在一起,面上风平浪静,拿起大半瓶伏特加s走向逐一倒满八杯时,连看好戏的都笑容凝固,瞪目哆口。

  桌面溢出的酒液沿着流向,滴答滴答,砸湿他裤脚,放下酒瓶,撩起眼:“你刚才输了八局,没错吧?”

  此刻安静,话音铿金戛玉。

  宋长恒当即惊骇失声,连周彦都觉得惊恐,这种轻视的平淡任谁看了也毛骨悚然。

  双方都没动,过了会儿,陈既白突然换了个眼向,他看人女朋友去,兴致极佳地笑问:“会不会心疼?”

  40多度的伏特加,八整杯,往地上一倒扔把火当汽油使的量。

  周彦心底倒抽气,心想这事儿大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