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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戚檐松手起身,“真不会挑时机。”

  但说句没良心话,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戚檐唇角勾着笑,背对文侪自门缝里瞅疾速退去的尸潮。

  那些本该在走廊里失魂落魄前行的僵尸这会均在兴奋嘻笑,他们快活地甩着宝蓝长袖,一蹦一蹦地往通往三楼的楼梯间挤。

  文侪这会儿叫那黏人虫放过,便也起身到了帘边。

  他的指尖微微挑起窗帘一角,随之入目的是大片青绿尸挤在一块往前跳的怪异景象。腐肉挤在窗户上,留下不明的污痕。文侪倒是见怪不怪,只盯着他们的背影,同戚檐说:

  “走廊上塞路的僵尸快走空了。”

  在那些刺耳的尖啸中,戚檐弓起身子,有如茫茫荒草地上一匹行动颇隐秘的云豹,在确认视野范围内的僵尸均已堵在了楼梯口,他这才小心将房门那条细缝拉开,屏息匍匐向前。

  他将身子贴在了围栏下方的水泥墙上,尽可能缓慢地将夜里凉丝丝的空气吸入肺中。

  上三楼与下一楼的楼梯间位于斜对角,他们要上去,而戚檐与文侪要下去。

  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扰,多大的喜事。

  戚檐见文侪也像他那般爬过来了,于是有意不快速往前,只将身子转了个方向,叫脑袋对脑袋,鼻对鼻,眼对眼。

  文侪给他吓一跳:“靠……傻X,你半路停下来找死吗?还不转回去走!”

  “嗐,我不会让你死的。”戚檐笑道。

  “早都死了……少说些没屁用的风凉话,平白无故装起阎王爷的腔调了?你要真有叫人不死的本事,先骑到薛无平头顶去试试。”

  文侪没再理会他,又要向前,没曾想却被身侧戚檐锁了颈子,文侪诧异,正欲开口骂,戚檐却转而用另一只手捂了他的唇:

  “嘘,别着急,咱俩用跑的——刚才通向一楼的那楼梯口还有僵尸的影子在晃呢!八成是在那儿守株待兔,咱们可千万不能正中人家下怀。”

  两瓣柔软的唇紧贴着戚檐的掌心,很快带起掌心的一片潮热。

  戚檐微挑起半边眉,神色玩味地盯住了蹙眉瞋目的文侪,说来也怪,分明他先前也曾数次这般捂那人的嘴,却还是头一回在意掌心触感如何。

  戚檐轻轻笑了笑,没松开手。

  他短短一辈子过得很仓促,说到底不过不长眼的蟾蜍从泥塘蹦入大沼泽,人家要将什么言不符实的“三好学生”、“优秀毕业生”之类好标签往他脑门贴,那是他们识人不清的错,道德感寡薄的他当然用笑面照单全收。

  对他而言,卖笑简单,装乖容易,扮出副能共情任何人与事的模样也轻而易举。

  世上无难事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至少对他而言,他绕着难事走,凡事主打个叫自己一身轻,世上乍一看是没有难事的。

  想不通自己为何忽然对文侪生出异常扭曲且强烈的占有欲吗?

  那便不想了,人何苦为难自己呢?

  爱上一个人或许需要很多理由。

  但对于戚檐而言,爱就爱,管他男人女人,管他什么身份,管他是死是活。

  不过他为了防止自身理性强迫自个儿过度思考,便姑且将爱的理由归纳作——文侪那张脸对足他胃口。

  短短几秒中,戚檐想了很多,可他用指尖刻意擦过文侪的唇后,只笑说:“咱们各自在心里默数五秒后,便像当初体测那般玩命往楼下高一教室跑吧?”

  ***

  当他二人躲掉身后锲而不舍的追兵,站到孙煜高一教室门前时,文侪看了眼老人机上的时间——16:42。

  在往里走前,文侪先停在门口仔细打量几下几乎说得上寒碜的破旧土墙。那土墙歪斜,像个直不起腰的罗锅子,似乎只消戚檐踹上几脚,便会轰然倒塌。

  “这高一教室怎么修的?我看你们村里的老房子都不至于这样吧?同高二高三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就这条件,招得到好学生么?”戚檐嘲了一嘴。

  文侪没理会他,只将目光移至窗子上用红墨写的无数个大字上,那些字并不稀奇,该说是很常见,无论是文侪还是戚檐都是瞅着那番闹剧长大的。

  言简意赅的血红字——

  【拆】【滚】【死】

  “这些字出现在哪儿,都不该出现在学校才对啊……”文侪喃喃间,戚檐已满不在乎地推开了高一教室的门。

  木门上头悬着的一带血木牌在这时忽然自己抖动起来,将要砸在地上时被文侪接了去。他将木牌翻了个面,只见上头写着——“黄土村”。

  几乎在他跨过门槛的刹那,耳畔忽而飘来一句阴恻恻的小曲:

  “脑朝黄土,脚朝天,眼嘛鼻嘛嘴,百无一用……”

  文侪想,唱曲儿的那一个必然是个女子,并不是因为他的嗓音怪尖怪细的。

  而是因为那女人的脑袋正悬在走廊灯管处,随风荡啊荡。

  ***

  “嚯,好新鲜的阵仗。”

  在戚檐的感叹声中,文侪已略过那女人的脑袋,入屋将手摸上了无一不存在残缺处的简陋木桌。摇摇晃晃的桌面被文侪那么一动,随即飞出肉眼可见的大片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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