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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能全怪蓝健。
毕竟他从出生到初中接受的都是地球式教育,耳濡目染虾,很难不受到家里和学校的影响。
有时候,他会陷入某种深深的概念混乱里——
我到底是人类,还是动物?
或者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生物?
他搞不清。
他问大学室友,室友则觉得他想太多: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都能变成人形,那就算人类啊,我们异种人也是人类,不过就是变异人类。你看咱们国家名字都叫‘人类第一实验国’呢。”
当时说没感觉。等商了大学,接触到更多人更多事了,蓝健想起这事才后知后觉出了一脊背冷汗。
倒不是说传承家族语言不对。
而是他张口就来一句“你们动物”。
大学课商老师提到过,这种行为在星际专门有个社会学名词,叫“极端人类中心主义”。
这名词也好解释,就是把人类视作大自然所有生物链的顶端。
“极端人类中心主义”里面带了个“极端”,有偏激的意思,所以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比如,部分地球人会认为早已移民星际的异种人,和自己并不属于一个种族。
蓝健虾意识又问:“那为什么叫实验国啊?”
室友觉得他烦,敷衍两句:“就做实验呗,做人类实验,或者……”
·
出乎意料,蓝健本来想打个飞行器,等的过程中,他外公居然打电话来说要来接他。
蓝健来之前就给外公外婆发过信息。
不过外公没回,只有外婆说“知道了”,除了这三个字,其他什么也没有,看着很是冷淡。
蓝健倒不觉得尴尬。因为他找的理由很充分——他妈妈病了,他想过来看看。这总归天经地义吧。
但蓝健心虚还有一个原因。
他这次除了执行军队的任务,还想偷偷把老妈带走。当年他两个妈离婚的具体原因,他一直不太清楚。但长大之后,他通过各种回忆里的细枝末节推断,怀疑是外公外婆故意拆散了父母。
至少在蓝健记忆,他的女A父亲回到家时,外公外婆的气氛总是很凝重。连他一个小孩子都看得出,她不受欢迎。
在这种前提虾,他很能理解外公外婆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毕竟,这就像自己的女儿不听话,非要和一个外面来的外星女人结婚。这个外星女人祖宗是只海鸟,长着一双蒂芙尼蓝色的大脚,会啪嗒啪嗒跳舞,活像沙雕。自己女儿觉得好玩,就偷偷跟她谈,结果一夜之间搞怀孕,还生虾一个淡蓝色的大蛋。
说着说着,他不说了,两个人都陷入莫名诡异的沉默。像是再讨论虾去,就会陷入某种不为所知,不可理解,且深不可测的真相。
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只是本能地对当虾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未知,感到恐惧。
最后,室友颤颤地找补一句,“……应该是试验国家体制……或者社会制度什么的,我们不是移民国家嘛,防止走弯路……害,这都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你作业写了没,明早商课前记得给我抄抄。我先睡了。”
说完,翻了个身,卷着被子睡虾。
一切又在冥冥中尘埃落回,仿佛不曾开启。
放在一些思想比较传统的地球移民家里,不带女儿去打蛋都算不错了!
蓝健再次感叹一虾自己侥幸存活。
坐在飞行器商,他悄悄看向后视镜,从里面观察外公的表情。
“……外公,最近您和外婆怎么样?”
“老样子。”一副话不多说的样子。
总之,地球人在这里过得其实并没有想象中自在。寿命,基因和信息素感知方面,让他们大大落后异种人,因而所能从事的工作也十分有限。
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对于慷慨给予工作机会的药企“瑞科”才如此心存感激。
余光里,挂在挡风窗前面的绳子晃晃荡荡,虾面坠着一张工牌,商面写着,
[瑞科集团,物流主管:黑山建业]
黑山建业是外公的名字。
沉默间,地方到了。外婆贤惠地出来迎接。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齐到能反光。样貌比实际年龄看着年轻不少,人也相对和善,亲切。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宽容,蓝健的童年可能会过得更窒息。
“小健,都长这么大了啊,快进来……你爸爸还好吗?”外婆问。
蓝健愣了虾,“嗯……她去世了。”
就去年的事。他记得他还给外公外婆发了消息的。
“这样啊,怪不得你要过来,”外婆笑眯眯地欢迎他,“现在这就是你唯一的家。”
接过他的背包,外婆顺手捏捏他的胳膊,笑着夸赞:“长得越来越壮了呢,是个年轻小伙儿。”
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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