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浮现起先前在梦里的事情,他又
忍不住微闭了闭眼睛。
虽然这一幕幕发生在梦里,但是却又是无比的真实。
真实到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
况且这个梦里很多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首先便是殿下和裴靖安成亲之事,先前他也曾经梦见过殿下成亲,但是如今看来这个梦似乎是之前梦的延续。
应该是在他们成亲很久之后,嘉明帝去世,新皇登基。
虽然梦中虽然没有说清楚新皇究竟是谁,但是他大概也猜到了。毕竟这位新皇登基之后,原本是永宁王夫的裴靖安,在殿下被圈禁之后,却能全身而退,反而迅速被指婚给了昭阳公主。
在他看来,裴靖安全然犹如一个战利品给了昭阳公主,由此可见,昭阳公主如今身份贵重早已胜过殿下。
所以不难猜出,登上皇位之人便是六皇子信王。
萧晏行忽然想起今晚之前,谢灵瑜对他所说的话。虽然殿下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从她的话中不难发现,她身上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说他从来不知困兽的感觉,还说被困在一处,外界的事情全然和她无关,等待着的只有注定凋零的命运。
这不就跟梦境中所说的她被圈禁之事一样,她身为天潢贵胄,却落得一个被圈禁的下场,被困在窄小的院落,等待她的是最后的一杯鸩酒。
想到这里,萧晏行忽然发现他所梦到的事情,或许当真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即便是再离谱的事情,当过于巧合时,只怕都是真的。
如今正值守卫扬州的关键时刻,他却在梦中梦到这样的场景,难道是梦境都在提醒他,要保护好阿瑜?
或许曾经他当真失去过阿瑜,所以如今再有一次机会之后,连老天爷都在不顾一切的暗示他,要去护住自己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这个人。
黑暗中的萧晏行在思绪之中,渐渐理清楚最为重要的事情。
其他所有一切,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他最在意的便是谢灵瑜的安危。
至于裴靖安此人,不管从前他与殿下有何交集,如今两人全然没有了关系,他再也不是殿下生命中的那个人。
只有他才是阿瑜如今的命定之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守住扬州,守住殿下。
*
整整一日,叛军竟并未再攻城,这样的沉默不仅没让谢灵瑜和萧晏行他们感觉到欣喜,反而他们心头越发沉重。
他们谁都知道,彼此都需要抢夺时间。
叛军需要抢在朝廷援军赶到之前,拿下扬州城,随后富庶的扬州还有四通八达的运河,到时候叛军不管是粮草的运输还是各种资源获取,都将要比如今轻松千百倍。
古往今来,江淮一带本就是天下粮仓和钱袋子。
如今这个钱袋子眼看着就要落进自己手里,叛军如何会不拼命。
谢灵瑜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如今她已经看不见叛军的营地了,毕竟在扬州夜袭队频繁的骚扰之下,营地早已经撤往了更远的地方。
而谢灵瑜也在争取时间,她要不顾一切的守住扬州,等待朝廷援军。
倘若受不住扬州,他们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便都白费了。
即便朝廷援军到了,即便日后又重新拿回了扬州城,但是城内的百姓定然会在城破之时被屠戮一遍。
这是叛军对于他们拼死守城的惩罚,也是对于拼命攻城叛军的奖励。
是以当叛军一整日都未曾来攻城的时候,谢灵瑜心头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而当第二日,攻城号角再起响起时,原本正在查看伤员的谢灵瑜,心底有种终于的感觉。
随后她便迅速前往城墙,查看这次攻城的情况。
“这是什么?”谢灵瑜一眼便看见了,城下叛军推来的东西。
一旁的萧晏行低声说道:“这是撞车,用于撞击城门,乃是攻城最为好用的利器。看来昨日叛军未攻城,是因为他们在等撞车。”
先前叛军所用的云梯和投石器也是攻城的辎重,只是这两样东西多少都有些弊处,因而在谢灵瑜的妥善应对之下,一次次化解了叛军的攻城攻势。
但是这次却不同,撞车会直接对城门造成伤害。
一旦靠近,必然是退无可退的。
“殿下,我们不能困守在城中,要不然撞车撞开城门之后,叛军破城便在瞬息之间,下官请战,愿阻敌与城外,绝不让他们近一步,”萧晏行当即说道。
谢灵瑜虽然不想萧晏行再陷危险绝境,但是眼下扬州城内真正能作为先锋的,也唯有萧晏行一人。
她真正相信和能够依赖都是萧晏行。
“好,本王准你带兵出城阻敌,”谢灵瑜没有再多思考,直接说道。
随后萧晏行立马下了城墙楼,迅速开始点齐兵马。
这段时间,萧晏行一直都是身先士卒,率领士兵们冲锋陷阵,因而即便他不是扬州刺史,却也早已经在整个扬州守卫军之中树立了巨大的威信。
因而他点兵之后,士兵们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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