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祈有喘症,这样下去会出事。
裴廖青脸上笑容扩大,哈哈大笑道:“怎么?对着这个杂种下不去手?”
他信心更盛,在这种穷途末路之下兴奋到目露精光,还没有输!他抓住了小皇帝,裴万朝作孽杀的姓裴的已经不剩下几个了,但他活了下来,他抓住了这个妖后的命脉。
“给老子准备好马!打通官道!老子要带着她回边疆!”
他和子书珏虽然损失惨重,但临走引入胡人从子书珏打通的关隘进来扰乱边疆,现在回去哪怕做不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至少能占住边疆让子书谨不敢赶尽杀绝。
这就是峰回路转!是他裴廖青命不该绝!
子书谨眸色发沉,琥珀色的眼暗沉到一如泥泞的尘土:“马可以准备,但你真觉得你能顺利走到边境?”
裴廖青丝毫不被她所扰,凶狠的箍住手里的裴灵祈:“我死也要拉她垫背!”
子书谨握着弓的手指节发青,终于在看见裴灵祈几欲窒息的前一刻长喝:“备马!”
裴廖青露出志在必得的冷笑。
大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裴廖青和子书谨仍在对峙,子书谨的弓依然拉满,大雨从她手指间缓缓流淌而过,没有丝毫影响她的动作。
此时此刻恰如当年,射杀白针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雨天,射向裴宣那一箭时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天气。
她像一尊冷酷的没有感情的石雕精准的寻找着机会,裴廖青深知这是怎样一个锐利强大的对手,始终一刻不敢放松。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静默里,寂静的山岭之中突兀传来悠闲的马蹄声,这马蹄声不疾不徐却吊起了每一个人的心。
但裴廖青实在是一个富有耐心且警觉的狩猎者,哪怕如此奇怪的马蹄声他也始终未曾有丝毫分心,他始终紧盯着对面的子书谨,刀也始终卡在少帝的脖颈。
直到有人拨开山林间丛生的荆棘,环顾四周,发出一声略带笑意的声音:“太后,舅舅,我似乎来的不巧?”
这声音在雨后显得格外空灵,子书谨先是僵硬了一瞬,而后慢慢扭过头去。
她的身份奇怪又敏感,在场所有人竟都奇迹般的没敢拦住她,使她诡异的深入到此地。
刚刚的一场大雨将所有人都淋的狼狈不堪,偏偏她却好似被格外关照,只少许淋了一些雨。
一身浅青色柔软的襦裙,乌发散散落在身后,手牵一匹白马,人立在马边,透亮乌沉的眼像被山雨洗过,说不出的清新灵动,身后浮起的山雾让她看起来不似人间而来,宛如山间一只灵鹿。
裴廖青惊疑不定的喊道:“夕夕?!”
他们去滴水岩伏击未曾向裴岁夕禀告,事败后为求一线生机赶在半路截杀小皇帝,郑希言固守越契城,至于裴岁夕,据说在动乱中被刺杀。
刺杀?雍王的最后一丝血脉也没了,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裴廖青大怮但没有见到尸体他心中其实仍不肯信。
此刻见到真人脸上骤然爆发出一阵狂喜,但随即就眯起了那双凶狠的眼:“岁夕,你怎么在这儿?”
裴宣微微扬起下颌,笑道:“谁能想到宝库其实一直在京郊不远处呢?”
她这话石破天惊,裴廖青却更加狂喜,原来假死的传言是为了给她做掩护回到中原腹地拿走宝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有了宝库和小皇帝东山再起也指日可待!
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已经围在子书谨身边,此刻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太后情人、朝中文官。
只见她从容不迫的走近了来,修长白皙如白玉的手指一寸一寸推开面前染血的刀剑,直视子书谨幽沉的眼:“我劝太后还是三思而后行,这一箭要是射出来——”
她没有说下去,裴廖青已经凶横的把刀一抬,裴灵祈脖颈被迫仰起来被划出一丝薄薄血线。
“放她进来!不然我先砍断你女儿一只右手!”
右手,先帝一直有隐疾的右手,子书谨眼帘狠狠跳了一下。
裴宣稳稳当当的移开腥风血雨的刀剑,一步、两步从容走到了裴廖青的身边。
“舅舅,东西太多了,大肆搬运迟早会被发觉,既然擒住了小皇帝,不如让他们帮咱们一同运去边疆。”
她轻声同裴廖青商量,裴廖青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起来,裴宣继续:“里面不禁有金银珠玉还有当年我娘留下的”
她声音压低眸子雪亮,似乎这又是一个更加重大的秘密,她无法遏制想要现在就说以期望换取更多筹码,以及让朝廷搬运时需要注意的事。
裴廖青下意识低下头想要倾听,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冰冷的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抬起,飞快的在裴廖青脖颈上略过。
另一只手覆盖在了裴灵祈的眼睛上。
她的声音温柔平静:“不要看。”
裴灵祈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脖颈上的手却蓦地一松,冰冷的刀刃落地了,继而是温热的滴滴答答的血滴在了她的头顶,腥臭炽热
与此同时御林军同时动手,裴廖青身畔硕果仅存的几个心腹尽数倒了下去。
没有人预料到她突如其来的一刀,包括裴廖青,他只感到脖颈处略过一丝冰凉,好像一滴雨水又好像一阵微微冷的风。
可是风怎么能穿过血肉,他不再去抓住小皇帝,反而捂住自己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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