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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都已缠绵至深,竟还退避成这样……他冷然再道,嗓音发了些紧:“站那么远作甚,本王又非毒蛇猛兽。”
作势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她轻缓相告:“妾身对服侍男子沐浴一事一窍不通,怕惹怒了大人。”
“如寻常伺候便可。”
楚扶晏蹙眉而回,念着头一回让女子伺候沐浴,竟会如此费劲。
倒也不是怕她服侍不周,只是望着身前玉人儿笨拙的模样,他是有几瞬迟疑。
迟疑着不想让她伺候了。
这感受是否为怜惜尚且不知,他思来想去,又觉有私心在作祟,他还是让她服侍的。
玉指带着清水轻抚而上,顺其胸膛触过肌肤,停于锁骨,再捞少许池水,指尖抚过上下微动的喉结……
她始终未敢仰目,仅低眸谨慎行事。
冰肌玉骨似有若无地贴近,寸寸皙肤被纤指触划,燃起阵阵灼热,交叠气息融于逐渐升温的水雾间。
楚扶晏微然一动,便觉怀中钻入一道花容丽色,直勾得心魂荡漾。
朦胧难辨,不明不白。
与二人间不相通的心念如出一辙。
他倏然背过身,指骨紧扣着浴池边沿,想让自己冷静些,良晌沉声道出不满之意。
“毛手毛脚,畏畏缩缩的。无需你了,本王自行来吧……”
多数男子都经不得这般诱引,加之他们还行过鱼水之欢,即便她未刻意蛊诱,也会令他想入非非……
温玉仪无奈走出浴池,清水顺着浸透的裙裳滴落于地,退至屏风旁,忽然听得他道。
“今晚床帐内迎候,夫人可莫让本王久等了。”
“妾身绝不败了大人的兴。”她柔和回语,端步走向府邸庭院。
殿外飘起了夜雨,冷雨淅沥而降,雨水从房舍檐角落入斑驳青苔,园中尘埃似被洗尽。
王府中人皆入屋去躲雨,人烟寥寥,分外冷清。
剪雪望见主子时,一时不知是雨水还是别处的水流,主子竟透遍了全身,如刚从水中捞出一般,令人惊愕万般。
急忙冲入雨中撑伞,剪雪将取来的氅衣为她披上:“主子是从大人那儿来?怎么浑身湿透着,也没有人帮着擦拭?”
温玉仪朝身后寝殿细望一眼,吐语如珠,嗓音尤为温和:“方才为大人沐浴,但似乎未让他称心。”
话语刚落,她便打下一喷嚏。
夜雨中寒风瑟瑟,直钻入骨髓,被池水浸泡过的身子不住地抖动,凉意从各处袭来。
“庭院风大,主子快回房去,奴婢给主子熬一碗羹汤。”将氅衣裹紧了些,剪雪心急如焚,忙扶着主子回入寝房。
一切寒意都在回房后逐渐散去,房内静谧幽香,萦绕的龙涎香令她安神几许,命丫头沐浴更了衣,温玉仪裹于被褥中,安静饮着羹汤。
剪雪在一旁瞧着太是心疼,默默埋怨大人不懂关切女子,让主子入了浴池,却又将主子这般赶出,还偏逢这夜雨天,若不得病症就怪了。
“王妃娘娘,这是楚大人送来的汤药,防风寒的。”
房门外有女婢端来一瓷碗,剪雪连忙接过,几瞬前的怨气被悄然压下。
险些要将楚大人错怪,看来大人对主子还是上心的。
温玉仪望了望那汤药,端起药碗,顺势一饮而尽。
他定是怕她得了风寒,如上回那般扫他的雅兴,才特意命人送药来……
说到底,楚扶晏终究是为私欲才行的这一举,对她的偏护都是为了帐中绸缪,春水相欢。
将空碗递回于绯烟,剪雪似有事相告,思量了半刻,断断续续道。
“主子……奴婢方才去街市买枣泥糕,瞧见了楼大人……”
说到楼栩,舀着羹汤的手倏忽间滞住,她顿然察觉,近日总应付着楚大人捉摸不透的脾性,已有良久没想起那持正不阿的磊落之影了。
温玉仪扬唇浅笑,闲适自得地回着话:“瞧见楼大人是寻常之事,何必吞吞吐吐的?”
“楼大人与柳琀姑娘并肩行于街市,巷旁恰有几人在谈论,奴婢多嘴问了一句……”语声越言越轻,丫头欲言又止,偷望主子平和无波的神色,吞吞吐吐着。
“奴婢听闻……楼大人已上门提亲,婚期定于下月。”
想过这一日终会到来,她原不知自己该以何等心绪面对。真到了此刻,她并无伤切,心湖水波不兴,安若明镜。
她有些庆幸,楼栩……是真的断舍了情念。
双眸缓缓漾开一层欣然,她轻声细语,若无其事道:“楼大人到了岁数,是该娶妻生子,有何不对?”
剪雪忧心忡忡着,总觉着主子是将苦闷埋入了无人瞧见之处:“奴婢本不愿告知主子,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主子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非剪雪相告,下回见了柳姑娘,唤错了称呼,我兴许要被路人取笑了……”
安定般温声而回,温玉仪轻抿樱唇,将波澜壮阔之绪再埋入尘埃里。
柳琀……柳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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