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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愣一霎,天色虽暗,也能望大片殷红从他的袖上滴落。

  惊觉方才是被大人挡下了一剑。

  若是那一剑无人作挡,她应已命丧九泉。

  闯入的刺客已被银剑贯穿了胸脯,徒睁着双眼,嘴角溢着鲜血,气息已断。

  榻旁肃影掌心血流如注,想必是徒手接了那剑刃,趁其不备,电光石火间将之绝了命。

  她心有余悸,裹着被褥,多时说不出话。

  楚扶晏冷望倒地之影,漠然拔出长剑,朝侍从吩咐道:“刺客已身亡,将尸身拖下去。”

  屋外细雨如丝,尽染庭园,待地上血迹擦拭干净,府侍纷纷退去,长廊传来急切步履声。

  杨宛潼匆忙行来,惊慌地打量着屋内之势,张口便问:“听闻方才有刺客入房行刺,玉仪可有大碍?”

  目光仍落至滴血不止的臂膀上,血红染透了寝衣,太是触目惊心,她镇静些许,恭然起身回道:“娘亲放心,我安好无恙,只是楚大人……”

  “小伤,不碍事。”

  他却似不以为意,轻摆着带血的衣袖,回眸望向受了惊吓的姝色。

  正于此时,有女婢端来了膏药与纱布,温玉仪见此伤势颇重,恭敬回答:“娘亲回房去歇着,我为大人上药包扎。”

  深知今夜遇袭之事非同小可,杨宛潼赶忙跪拜,正声道着:“楚大人在房中遇刺,是温府看守不当,我定会查明此事,给大人一个交代。”

  “不必查了,本王知晓是何人所为。”

  楚扶晏泰然自若地回坐于软榻,轻伸着臂手,似是依从地由她包扎。

  此情此景极是缱绻,再多待着便真是耽误了大人上药,杨宛潼示意奴才莫再打扰,稳当地阖紧房门,缓步而退:“那我就不打搅楚大人安寝了。”

  闺房寂然,唯剩夜雨飘洒入窗。

  沉着地点了灯火,温玉仪端坐一旁,迷糊于大梦间的思绪已被扰醒,便有条不紊地为大人止血上药。

  而他缄默不语,只庆幸着那行刺者未将眼前这姝色伤去。

  她取来纱布,轻柔地缠上伤口,凝望布带次次被染上殷红,又极有耐性地取下,为他重新包扎。

  温玉仪边缠着纱布,边轻言道:“大人伤势严重,都怪妾身怯弱,躲不及那刺客……”

  “行刺之人身手不凡,你即便是习了武,照样躲不及。”眼睫轻垂,他缓缓开口,眸光里满是麻木不仁般的冷。

  那刺客来势迅猛,的确如他所言,突如其来之势令人猝不及防,可她惊诧的是,大人竟能化险为夷,急中生智地将闯入者反手而制。

  眼下绝非是深想这一事之时,娘亲所顾虑之处使她在意了起来。

  楚大人在温宅负伤,父亲几乎逃不了干系。

  然转念而思,派遣刺客之人偏选于今夜行刺,便是有意嫁祸,她偷望大人神色,恐他真觉是父亲蓄意谋害。

  “大人知晓幕后主使?”她轻问出声,柔然为父亲道上几语,“妾身有言在前,行刺大人绝非家父敢做之事,今夜太过蹊跷,大人莫要妄下定论。”

  见他眸色昏暗,如窗台处的夜色不可捉摸,她柔缓跪地,正容而道。

  “在府上谋害大人,再是痴傻的人也不会如此惹火烧身。”

  瞧望眸中婉色攥紧了双手,楚扶晏面色微冷,不为所动地说着心上所想:“那结案卷宗还未昭告天下,烽州敛财一案未得回应。”

  “温煊垂死挣扎,决意铤而走险,闻知本王今夕暂住温府,便在深夜动手。”

  烽州案的确还未告终,她也未将名册除名之事相告父亲,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父亲便想着玉石皆碎……

  来因去果皆说得通。

  可……可事关温氏存亡,为养育之恩,她不得不偏袒一把。

  这世上哪有什么大公无私,说来说去的,都是为了立命,为守独属自己的一缕安定罢了。

  “条理分明,无可厚非,但家父万不敢行此举……”她肃穆直身而跪,玉指似攥得更紧,口中无力轻语,“若真是家父所为,妾身愿代为担罪。”

  闻言轻嘲般凝了凝眸,他直望面前跪拜的娇身,肃穆回道。

  “此罪株连九族,你担不得。”

  此言一落,她便再无话可道。

  攥着的纤指缓慢一松,全身不自觉发了颤,她顿感力不从心,别无良策。

  适才几瞬的捉弄似真将她吓了着,未料一语玩笑话竟让她这般畏惧,楚扶晏若有所思,目色温缓,褪去了大半凉意。

  “未想夫人也会这般惧怕,方才所言都是儿戏,不必当真。”

  她怔然抬首,听大人另有旁意,眸底慌乱微微散去:“妾身不明。”

  第42章

  行来的刺客幕后之势着实繁杂,他一时无法言说,不愿卷她入纷争里,只轻描淡写地回着话:“争权攘利无从说起,来日再与你细说。”

  “刺客闯入时,可曾被吓着?”

  眸前娇丽此时虽已镇定,然方才惊慌无措的神情仍映于眼底,他再度无言,随后缓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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