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剪雪深知自己犯了大错,欺主之罪本就不可饶恕。
温玉仪重重而叹,气恼的并非是这娇小丫头,而是那罪该万死的赫连岐。
她语调渐渐转了轻,肃然开口:“他对你心怀不轨,召你入房时,你便该报知于我。我是你的主子,定会袒护你……”
“你是服侍我的丫头,他无权使唤。”柔语透了几分冷,她正色告知着理,杏眸凝了紧。
主子不但未责怪,还帮着女婢道起话来……剪雪呆愣少时,啜泣得更为汹涌了些,觉此世间唯有主子待自己最好。
“你退了吧,此事我会定夺。”那案上的佳膳自也吃不下了,她食不甘味,良久后问起赫连岐的行踪,欲去讨取个公道。
“赫连公子去了何地?”
哪知丫头闻言,抽咽了几声,伤切而回:“去……去醉春院了。”
分明在堂桌上理直气壮地说着,言道未再招惹花阶柳市中的莺莺燕燕,赫连岐怎还去青楼寻欢……
温玉仪愈发恼怒,若再不出面,自家的女婢怕是要被欺负尽了。
她转眸看向仍跪在地的女婢,面容满是难以置信:“他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去拈花摘草了?”
“公子与奴婢说,只是去听曲赏舞,不做别的举动……”话语回得轻之又轻,剪雪目色躲闪,自欺欺人般黯然神伤。
都道男子的哄骗之语切不可当真,何况赫连岐还是那成日混迹于花街柳巷的人。
想让赫连公子从一而终,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可真是痴傻透了!”
无奈长叹着,温玉仪轻扬衣袖,转瞬一顿,再垂落袖摆,心上愤意难消:“如此被男子欺负,竟还只字不言……你将我这个主子摆于何地!”
剪雪泣不成声,拭着清泪的衫袖已湿透,经几般擦拭,泪水却越拭越多,再度如泉而涌。
“奴婢是觉主子还居住于香坊中,若与赫连公子闹了僵,主子便没了去处……”
第68章
都已到何时,这傻丫头竟还为她身处之境考虑,当真是顾此失彼,愚笨无知。
云间香坊如果容她不得,她定会另寻他处,不信这晟陵寻不到一处栖身之所,再怎般也不会露宿街头,以乞讨过活。
可如今丫头已被赫连岐糟蹋,非议传遍了香坊,当下之计,只能让那嗜酒贪色的赫连公子迎娶剪雪,才能止了风言风语。
不论他们之间有何见不得人的干系,谣言已散,这名分是定要给的。
温玉仪念及此,势必要问清赫连岐当下的打算:“待我去去便回,我去醉春院向他讨个说法。”
“其实奴婢觉得不打紧,主子不必气恼成这样……”望主子是真气得急,丫头连忙低唤,秀面微俯,含糊道,“赫连公子待奴婢还是挺好的……”
“他若招惹别家姑娘,我不会管那闲事。可若欺我的人,我绝不姑息。”她见此执意出坊相寻,明了今日是必定要走上一趟。
端步行至房门时,与一小厮撞了个满怀,温玉仪随性瞥望,瞧见这小厮执着一封书信递上,其模样像是不断回忆着适才所见,心头蒙了层疑云。
“温姑娘,方才有个举止怪异的人,奴才瞧着鬼鬼祟祟的,在香坊前丢下这书信便跑了。”
小厮递过此书信,立至一侧,又觉举动太过冒失,向她再行拜了几番。
信函上的字迹是楚扶晏
所书无误,她闲然而展,望纸上仅有一行字。
字里行间透着放下身段的卑微思念,那位大人只是想在临行前再邀她一回。
“千思百念入心髓,佳人秀色方可医。”
剪雪瞧主子瞥了一眼便收起了信件,虽跪着身,仍作好奇着:“是何人给主子的信件?”
不改面色地说出一人,她随然取上笔墨,淡漠地回着书信,生起的怒意一时是褪不去了:“除了张家公子,还有谁会无礼至此……”
“也是,不过像张公子这样潇洒追寻心仪姑娘的男子,是可遇不可求,重要的还是家财万贯……”言至于此,丫头越发道得轻,觉主子是真在气头上,调侃之语又吞回了肚里,“主子真不思量着从了公子……”
她此刻哪还会去想私会一说,心思全落在了为丫头讨取名分一事上,提笔粗略一回,随后折宣纸入函。
“小女无闲暇,劳烦大人自医去。”
又在信上添了一家客栈的所在处,温玉仪向小厮嘱咐,量奴才是这香坊中最不敢通风报信之人,语调便柔缓了下来:“替我送去此地,莫要多问。”
先前就为温姑娘送过几回信件去邮驿,这小厮深知此意,执上回信便奔走远去。
温玉仪回首见丫头仍跪着,没好气地命其平身,口中不忘出着恶气:“张公子是可托付终身之人,只是并非我良人罢了……”
“话说那张公子可比赫连公子要好上太多,虽有妻室,对女子可是敬重有礼,哪会强行为之!”
她未听丫头辩驳,转头就出了云间香坊,顺着街巷稳步向那醉春院行去。
她未随同着去过此青楼,但闻听赫连岐时常道起,便也隐约记着去路。
月色苍茫,正值深冬之夜。
巷道内昏暗无光,不远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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