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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是死于大人的怀中,她也算了了丝许欲念上的渴望。

  本在此姝影面前就易乱方寸,她此时尤为主动,抛却平日端庄,尽显百媚千娇。

  已然心荡神摇的他哪能受下这蛊惑,楚扶晏将怀内娇女桎梏得紧,不断加深着此般柔吻。

  可待衣裳滑落,她忽地啜泣起来,竟不知是何原由。

  是埋怨他失了力道,还是后怕着那弑君之举……她柔声抽泣,靠入素怀里,身颤着半晌未抬首。

  “方才在寝宫内,我怕极了……”她低声呜咽,抖动着娇身喃语道,“阿晏,我怕极了……”

  念起站于殿外无能为力之景,他冷然一握拳,重重地砸至牢壁上,由着道道血痕隐隐现出,锥心痛感使他更为愧疚。

  “我理当被千刀万剐,堂堂男子,怎会护不住一姑娘……”

  温玉仪微愣着望几道鲜血顺壁墙流下,本意只想发泄心底翻涌而至的惧怕,未想他自责颇深。

  如今大人失掉权势多半是因救她所致,她明白在心,觉得身前的冷雪身影也让人有些许疼惜之处,缓声道着:“我只想……只想得阿晏一点抚慰,未有埋怨之意。”

  作势又轻然拥紧此姝色,他默声理起她那乱不成样的青丝,将褪下的衣物穿回其身,未再继续行承欢一事,只沉声相告着。

  “玉仪是我见过的,最乖顺,又最性烈的女子,让我魂颠梦倒,心仪若狂……”

  “阿晏称赞起姑娘来,都这般言过其实的?”温玉仪娇羞一笑,只觉这些不害臊的几言从大人的唇畔飘出,真是极少闻之。

  然而他只是言笑晏晏,答道:“并非虚言,都是真话。”

  天牢内未有宫卫前来宣旨,陛下应是还处于失血昏迷的状态,她将精巧的匕首收于袖里,岂料竟掉出一瓷罐,杏眸顿然微亮。

  “迷香……”

  此为离于香坊前赫连岐所赠之香,她颦眉思忖,死寂目色掠过一层明朗。

  “阿晏,我想到逃出之法了。”

  至夜半之时,星云淡薄,月色通明若灯火,映照入皇城各角,于花木上洒下清寂一片。

  提早备好香篆与火折子,摸清狱吏巡视的顺序,温玉仪趁狱卒来牢门处送水之际,用布料沾了清水一捂口鼻。

  她慎之又慎,让大人留意着散出的迷香。

  牢壁两旁的油灯忽明忽暗,铁窗透出丝缕夜风,吹得各个囚犯一身凉寒。

  火折子在寒夜下被点燃,香篆散起无色无味的幽香,她瞧准良机,见那腰挂锁钥的牢吏缓步行过,赶忙伸手招呼。

  “官爷留步,此间牢房有腐鼠之气,楚大人不忍闻。”她回首一望壁角肃冷,再悄然递上一两白银,极其谄媚相言。

  “官爷行行好,可否将小女与楚大人换一牢间,好处自不会少了官爷。”

  牢吏瞥目看向话中这位楚大人,见他真以巾帕捂着肃面,满目流窜着不悦之绪。

  想来素日里尊荣尽享的摄政王落魄于此,的确是待得不舒心。

  可天牢之下,哪位被关押的囚徒能舒心畅意,狱吏冷声哼笑,觉此大人是痴心妄想,成为陛下的眼中钉,下场定不会好。

  “将死之人还想着要一间干净的牢狱?楚大人异想天开了。”

  “官爷既不愿,便要将收下的银子还给小女。”温玉仪故作着急地欲夺回银钱,却被牢

  吏轻巧一躲,眼见那白银被无耻地收了下。

  银两本为身外之物,这狱卒贪财却是无意帮了她稍许。

  她要的,是让牢门前的这一人因迷香而倒,她才可得牢房锁钥。

  牢吏色厉回望,唇角轻扬一抹挖苦之笑,不予避讳地朝那昔日威仪万般的大人讥讽着:“死期在即,还在乎这银子作甚!不如用它给我等狱卒买几坛酒,待弟兄们快活了,许会善心大发,为楚大人烧些纸钱。”

  “让大人在黄泉路上财源滚滚,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嘲笑了几声,狱卒顿感头昏眼花,话道了大半,轻缓倒地,再没了动静。

  “大人您说,小的说的……说的……”

  这一回,赫连岐是当真帮了大忙。

  赫连公子料想恐会有今日,临别时给她特制迷香以脱逃。

  她只手伸向牢吏衣角轻扯,又唤了几语,确认狱卒已暂时不会清醒,便再度探向腰际锁钥。

  可这狱吏倒得略微远了些,她蹲身尽力伸着纤指,如何也够不着,不免犯了难。

  “我来。”

  身后清影似乎知得了她的计策,随她一同蹲了身,几霎便取上了锁匙。

  几番试锁,试对了门钥,温玉仪听闻牢中寂静,唯剩几处清晰可辨的滴水声。

  心知天牢中人已被云间香坊所制之香抽走了神志。

  她带着身侧男子快步行出,顺着狭小牢道内的月色逃离其中,如同重获自由的鸟雀,紧攥他衣袂的手偏是不放。

  “慢着。”

  楚扶晏阴冷望向倒于牢前的那狱卒,从其剑鞘中拔出长剑,猛地直扎于那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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