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也是他亲自操办,一点一滴都未曾怠慢,让姑娘安心待于府中便可。”
不曾想楚大人还极有耐性,书生顺势饮上几口好酒,只觉有些荒谬:“亲自操办?这费心又费神之事,楚大人竟不嫌烦乱……”
掌柜起身苏活起筋骨,伸了个懒腰,继续招待起来客:“这天大的喜事,我们这等百姓自当是要沾沾喜气的。”
“那是那是,还是掌柜说得通透。”
知晓了原由,书生恭敬送走掌柜,独自一人饮起案几上的美酒,再回首望起挂满灯笼的街巷。
夜幕渐渐昏暗,城中繁华如梦,明月透过帘幕,庭中宫灯照得四周幽静通明。
殿门徐徐被推开,半刻后珠帘被轻盈撩起。
一道清月冷雪般的身影步入寝殿内,饶过屏风,见一娇姿仍举着团扇,端坐于软榻边。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将掩面之扇轻然取下,便瞧她娇面红霞衬,佼佼乌丝,玉带珠花。
当真令他欢喜欲醉。
被望了太久,温玉仪垂眸轻声作咳,听殿外隐约有吵闹声,小声说道:“外头……好像有些吵嚷……”
“项辙被剪雪拦着,无碍,”他低低一笑,依旧凝望这抹娇颜,“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
“嗯……”娇羞而应时,她又觉有何不对。
昨日大人将她那贴身婢女笼络了去,原是别有图谋……
神色忽而微变,她颦眉细思,道出一个揣测:“大人收买剪雪,是为了挡项小公子闹洞房?”
楚扶晏笑而不语,伸手将摆于喜桌上的两杯盏斟满了酒,递着其中一盏到她手中。
“夫人,来,”示意她来行合卺之仪,他举杯恭然而敬,“本王敬夫人。”
她敛眉轻笑,照着他的礼数交盏而饮,心上一片欢畅:“那……妾身也敬大人。”
喜酒入喉,极是浓烈,使她原本羞红的面颊更是半醺泛酡,眉目起了波澜。
将她扶回榻上,他轻柔低笑,于耳畔低喃:“夫人不必羞怯了,今晚唯你我二人知。”
“真好……”
温玉仪扬唇如春花而绽,眸色迷离地瞧望面前清冷,似自甘醉了酒。
他佯装不解,开口轻问:“好在何处?”
深思了许久,她容色虽醉,银铃般的嗓音却是清晰:“好在妾身仍伴在大人左右,好在大人的心仍归于妾身这。”
“夫人既觉着好,本王也觉如此……”
再是隐忍不住欲念翻涌,他与她一同倾倒于红帐内,沉醉一夜花月。
红颜映烛火,春色满香帷,双影缠作鸳鸯戏,共枕修千年。
—完—
第104章
正值盛夏,绿树阴浓,上京城各巷陌熙来攘往,大多行路而过之人于树影下乘凉,虽烈日当空,街市仍留有几分热闹。
巷道旁的茶馆较春日更喧嚷,不少掌柜请来说书先生在馆中话闲,吸引着来往之客。
一男子兴致勃勃地由经一棵槐树,朝后一指,为树下纳凉的几人道明了方向。
“那边茶坊的说书先生正说到了楚大人旧日休妻一事,你们还不快去凑个热闹?”
“休妻?”听得这一词,其中有位手提菜篮的妇人眸光一亮,倏然来了兴趣,拭了拭细汗,赶忙向茶馆行去。
“我曾有耳闻,据说那其中是另有隐情,这可要去仔细听听。”
男子口中所言的茶馆不大,里头座无虚席,与所道别无二致。
一位老先生端坐于一张案几前,在场来客听得津津有味,边听边食起桌上的果盘糕点。
说书人的话语徘徊于茶馆内,妇人寻了一张椅凳挤于一角,出神入定地听起书来。
“上回说到,楚大人放落碗筷,从袖中取出一封休书,猛地拍落在了姑娘面前的膳桌上……”
老先生一拍醒木,使得四周立马肃静,再接着道起。
“话说那温家小娘子见了楚大人递来的休书,顿时痛哭流涕,恳求大人快些将休书收回。可大人呢,为了争权夺势忍痛割爱,仍是执意休了妻……”
言及此,那一语未曾道完,忽有一言打破
了场下寂静,顺势也打断了先生的话。
“错了错了,分明是温家小娘子亲手写的休书,楚大人苦不堪言,被迫签押的。”
馆内之人一齐瞧望,开口的是个浑身书生气的小郎君,手持折扇,轻盈而晃。
细细一看,那容貌还带了些许秀气,倒是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淡雅别致。
“你又是何人?竟敢质疑老夫所言!”
眉宇沾了不悦,心想这小厮许是来砸茶馆生意的,心底便怒火中烧了起来,老先生怒目圆睁,抬声问着。
虽已女扮男装出了府,可仍丢弃不了娇羞色,温玉仪适才只是随性一想,不料竟将藏于心上的话轻道出声。
如此,她忽地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都怪这先生将她说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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