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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我早说了,兰陵人一贯如此,一个个都是祸水模样,所以才会有‘亡国’一说,他们最是下贱,为达目的不惜利用皮相勾引,惯是会蛊惑人心,此事不分男女,我那三弟青出于蓝,则更是个中翘楚。嘉柔,醒一醒吧,可莫要被他蛊惑了。”

  颜嘉柔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忽然一把夺过萧珏手上的书信,手指像是不受控制,一直在抖,数次之后,才终于抽出信纸,展开一看,信中所写,赫然与萧珏所言一般无二。

  甚至信中还披露一些她与萧衍在淮州那几日的细节,根本不可能作伪。

  ——这封信,确实是出自萧衍之手。

  眼泪无声地淌落,泪珠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信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

  萧珏说的,全都是真的。

  于是过往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细节又再度浮现,那日她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萧彻倚在门口与薛止的对话,对话的内容分明是想让崔钰彻底恨上萧衍,而不是替萧衍摆平崔润之死。

  她当时便隐隐觉得怪异,可是并没有深想,如今看来,一切果然都是萧彻设的局。

  萧衍待他那样好,她一直以为两人手足情深,谁知道他居然会背后捅他刀子。

  如今回想起来,只觉令人胆寒。

  萧彻为了那个位子,连一向交好的二哥都能背叛,更何况是她?

  她是什么?原来不过是他口中用来摧垮萧珏意志的工具、用来报复和折辱的玩物。

  看着昔日说着讨厌他、处处与他作对的幼妹,有朝一日,也并不例外地为他沉迷,甚至丑态毕现、毫无尊严地向他求欢,他该是觉得很快意吧。

  是啊,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解气的报复手段吗?

  何其高明,又何其残忍。

  他演的真好,她曾经是真的以为他有多喜欢她,可到头来,却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冷,不过刚入冬的天气,寒意便已然料峭,冷意沿着骨缝渗入,顺着经络一路攀爬至心口,像是被淬了冰的银针细密地扎入,那种疼是泛着彻骨冷意的。

  她忍不住起了颤//。栗。

  萧珏也觉察出她的不对,她的一张脸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抖。

  他握住她的肩头,紧张道:“嘉柔,你怎么了?很难受?”

  颜嘉柔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声音轻飘,像是远在天边:“太子哥哥……”

  她道:“我不想再做傻子了。”

  “什么?”萧珏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心中不由得万般疼惜:“嘉柔,这不是你的错,是萧彻骗了你,该死的是他。”

  “对不起,是我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禁不住诱惑,背叛了你,成了萧彻对付你的工具,间接地害了你……”

  她唇边逸出一丝苦笑,喃喃地道:“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她按入怀里:“嘉柔,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只要你现在清醒过来,一切就还不算太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对你。”

  “至于萧彻,你如今该是彻底看清他是怎样一个人了,”他抚摸着她的后脑,附在她耳边,幽幽地道:“倘若你还没有彻底死心,想要找到更多的证据,那就去含光殿看看吧。”

  ——

  玉崠桥上,萧彻到底还是推开了崔令颐,只是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扶起,语气是一贯的冷淡,只道:“没有崔氏助力,我照样可以坐上那个位置,完成我母妃的遗愿。”

  “崔大小姐,我自问不是什么君子,倘若放到从前,你想找我合作,各取所需,未必不可,可如今我已有了真正想娶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牺牲她,所以我不可能娶你。”

  崔令颐惨淡一笑,声音飘散在冬日的雾气中,无端显出几分渺然:“我早应该想到……不过我并不后悔,三殿下,人这一生,总要为自己活过一次,是吗?”

  萧彻眉心微蹙。

  崔令颐看着他,唇边弯起一个极轻的弧度:“你喜欢的人,是清河公主么?”

  萧彻皱眉:“你怎么……”

  “很意外吗?”崔令颐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怔怔然地道:“因为你每次看她的眼神,我都熟悉至极。”

  “好了,三殿下,”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臂,朝他微微一笑道:“不是说不会丢下我的么?便请劳烦扶我去对面的亭子吧,之后只需知会贞儿一声,她自会通知我府上的人,如此一来,便不会损了殿下的清誉。”

  萧彻看了她一眼,喉结滑动,到底还是搀着她的手,一步步地往亭中走去。

  桥的尽头便是水榭,相隔不过数十米。

  她扭了脚,不得不走得极为缓慢,萧彻亦配合着她放慢了脚步。

  于是这短短的一段路,便仿佛变得漫长起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东瀛茶道有一句话,叫做“一得永得”①,今日他扶着她走了这一段路,算不算“执子之手”?

  即便只有短暂的片刻,却也曾拥有过,多年后回想起来,大约也会觉得美好。

  ——

  颜嘉柔浑浑噩噩地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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