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不小心被摁出一连串不连贯的泛音。
顾嘉禾震惊道:“你说什么?”
南晴微微一怔,回过神来。
顾宇彬偷手机被众人发现的那天,曾尖叫着将黑锅全部推到他头上。清者自清,他和喻逐云都知道这根本只是无稽之谈。但旁人可不一定会这样觉得。
南晴语气认真:“我上次没有说清楚。顾宇彬确实是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但我并没有偷手机,只是帮喻逐云暂时保管。我曾让顾宇彬还给人家,但他不愿意,喻逐云才自己去要。”
他垂下眸,呼吸微窒:“我知道这或许会让妈和你很寒心,可我不会再跟顾宇彬有任何关系。”
顾嘉禾沉默了。
四周安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南晴的心中泛起一阵浅淡的苦涩。
顾嘉禾和顾宇彬是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而他之于顾嘉禾,只是拥有一个“哥哥”名头的陌生人。
她当时不知原委,所以才站在他这里替他说话。
他们到底才是一家人。
他低声说:“抱歉,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我……”
顾嘉禾却突然开口:“哥哥。”
初见时,她躲在顾梅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如同小王子一般的南晴,一个字也没敢说;比她仅仅只大了一个月的男孩却弯起眼睛,温温柔柔地喊她妹妹。
她看起来冷淡,鲜少会称呼继兄哥哥,其实只是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也知道顾宇彬的性格。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件事都是他的错,”顾嘉禾垂下眼,“我只想说,我和妈永远都是你的家人。我们都不希望你受伤。”
南晴有些眼热。
南涛成常年不在宜城,他就是家里唯一的外人。他曾也想过,对嘉禾和梅芳两人揭穿顾宇彬到底有没有意义,此时此刻才终于找到了答案。
“没关系的。喻逐云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我。”
顾嘉禾沉默了几秒,一脸认真:“我依然对他保持怀疑态度,但我愿意尊重你的决定。”
南晴抿唇笑了笑:“谢谢。”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说:“也谢谢你上次放在我桌上的东西。你买了很多,钱还够用吗?”
谁料顾嘉禾有些茫然:“什么东西?”
器材室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严肃认真的教导主任不停地在礼堂内穿梭。
在路过这里时,他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轻轻啧了一声:“那两个混小子跑哪里去了。”
南晴的心却忽然跳了起来。顾嘉禾不知道?
那那些消炎药和退烧药是谁为他准备的?
想起那个远远站在二楼露台上、用小石子轻轻叩击他窗台的少年,他有些懊恼。
答案明明呼之欲出。
他竟视而不见!
南晴匆忙地跑出器材室,又推开了礼堂的大门,直愣愣地闯进了那一片空荡荡的紫藤花廊道。
今夜月色如水,风却凛冽彻骨。
一整晚,他都没有在学校里看见喻逐云的影子。
二十二号艺术节当天。
清晨七点便阳光普照,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老高气势汹汹地站在校门口,一眼在人群里逮住了陈明瑞,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他昨晚不打招呼就离校的行为。
陈明瑞欲哭无泪,忍无可忍地赶走了围在他身边看热闹的堂弟,继续低下头“嗯嗯啊啊”地应付着老高的指责。
过了不知多久,老高被另外一个老师叫走,离开前勒令他去礼堂继续做昨天没干完的活。
他立刻油嘴滑舌地应了好,一溜烟跑到目的地。大早上的器材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乐器堆了一地,贴着表演者的姓名。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按照节目单上的顺序一一核对,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方便到时候安排学生搬运像钢琴这类大型设备至台上。
这活干起来很快,没多久陈明瑞就按照首字母顺序理到了“n”,找到了属于南晴的那把小提琴。
他不由一怔,心中滑过了一抹同情。重重叹息一声,随手将那个天鹅绒黑的盒子抱起来,准备和钢琴放到一起。
随着这个动作,罩在盒子上的黑布滑落。
琴盒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棕木色的小提琴正面朝下地躺在一侧,琴头和弦钮呈奇怪的歪斜。
陈明瑞心里咯噔一下,慢慢将琴翻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琴弦从琴颈处断裂开来,崩地一下裂开,像是被人狠狠地踩过一脚,凄惨至极。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他发誓自己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盒子,绝没有对这把琴动手!可器材室又没有监控,他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陈明瑞咬咬牙,不管了,表演在下午,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就算不能查出罪魁祸首是谁,他也得把这件事说出来,让南晴他们有个心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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