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对视半晌, 垂在裤腿边的指尖没忍住颤了颤。
于是越笙放下水果后,也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名字。
“姜云山”——
老人家并不姓“暮”, 长相和暮从云也没有太多的相似。
暮从云蹲在墓前, 和他一起摆放着带来的祭品, 青年沉默着垂下眼睫,于是越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轻声道:
“我到外面等你。”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越笙走出墓园外,点开余桃枝给他发来的一大段消息。
最上方的是他一开始去询问对方时, 余桃枝给他发过来的回复。
【桃子】:[你们要去墓园?]
【桃子】:[不用做什么,买点水果之类的, 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就好。]
而新发过来的几条,就是余桃枝在打字框里犹豫了半天,打打删删后, 才问出口的话。
【桃子】:[队长,你的事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桃子】:[……你身体还能撑多久?别听那姓容的胡说,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那灵坟也不是非要你去镇压不可。]
【桃子】:[我们一直在想办法, 贺平那边也研究出了新药,队长你回来试试,说不定有用呢?]
见他迟迟不回复,余桃枝沉默了半天,终于发来最后一条语音。
【桃子】:[小暮这边……如果队长你实在说不出口,我再……]
越笙轻抿了唇,而余桃枝也没有再把话说下去,他指尖在半空停滞半晌,还是给对方回了一个[不用。]
他垂着眼,一个一个字母敲着:[我自己说。]
差点忘了,他是要来和暮从云道别的。
*
等到青年收拾好心情出来,靠在长椅椅背上的越笙已经小憩了好一会。
他特意选了个没有树荫的地方晒太阳,在阳光下,暮从云眼中的越笙像一尊玉雕的人像,只剩呼吸和胸腔的浅淡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远远看去,他整个人都好像被撒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发梢细碎,连同细密的长睫都被照得毛茸茸的。
暮从云踩在落叶上的声音乍一响起时,越笙就清醒了过来。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踩着落叶的声音就倏然加快,青年快步走来,然后俯下身,一张脸在他面前瞬间放大数倍。
越笙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就见暮从云唇边勾起一抹并不明显的笑意,随后——
他被对方用手托起了脸颊,然后揉了揉。
“……?”
他蹙起眉心,眸中晕染开一丝不解,但青年动作很快,赶在他发作前,暮从云已经迅速将双手收回了身后,只剩越笙半张着唇,要斥责出口的语句也梗在喉间。
他默了默,最终只是问道:“不再多待一会?”
“嗯。”
暮从云点点头,再次弯下腰来,牵住他的手,把他从长凳上拉了起来。
越笙抬眼看去,正好撞入对方带着笑意的弯弯眼眸。
“跟我回去了,哥。”
牵着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而他在太阳下晒了这般久,体温还是冰冷得丝毫没有起伏。
可暮从云弯眸对着他笑的一瞬间。
宛若桃花落在雪面,铺满了一地的粉色,冰雪消融,也让——
越笙的心里,无端地生了几分愧疚。
他其实在刚才准备了许多次的开场白,也想过很多青年的反应。
譬如暮从云也许会生气、也许会不解、也许会变得开始讨厌他……
可是在他将话说出口前,青年又来牵他的手了。
对方没有了家人,也才刚刚去墓地里见了爷爷一面,暮从云从墓园里走出来,却对他说要一起回去。
于是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舍得了。
要道别的话,至少……
不是现在。
*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来越笙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他家厨房的摆设,而暮从云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事情干,又不小心摔了刀后,他被受了惊吓的越笙撵出了厨房。
林妙妙一脸好奇地在他屋里转,似乎是奇怪之前房子里的执念们都去哪里了。
“嘘——”青年在沙发上坐下,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的事,先不要告诉他。”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能瞧见越笙围着围裙,背对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对方简单绑了个小皮筋,将偏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于是林妙妙只好在他身边坐下,暮从云换了个厨房那边看不到的位置,偏过脸问道:“所以那些执念,异象局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小女孩仔细回忆了一下,掰着手答:“他们说,姐姐们身上的怨气很重,要等给她们清除完怨气,才能送她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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