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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指尖轻叩,在床上仰脸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直到眼睛发酸, 他才垂下目光,视线落下的瞬间,却瞥见一旁被他挂在门把手上的气球。

  他的卧室有禁令, 执念们不会踏足,于是他极为自然的——将气球就这么牵了进来。

  圆滚滚的猫脑袋正对着墙壁发呆,他无端又想起白天的那一个吻。

  暮从云自己都没想到,在那样昏暗的环境中, 他居然真的这么胆大包天——

  在越笙背对着他的时候,悄悄亲了一口小猫的后颈。

  就如此时此刻般——

  只是想到对方,他就下意识弯起了一点唇角。

  “连他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萧晓这样问他的时候,暮从云愣住了。

  他本来想和对方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打算和那些人拼命,只是表达一下并不害怕他们报复的心理,这一切和越笙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这一大段话到了嘴边,又如何都说出不口。

  于是生平难得的,他选择了逃避。

  明明在猜出陈一白做的那些事情时,他心里没有半点触动。

  跟踪、偷拍、自我感动的付出……

  还有之前在小巷里,对他说出的那些话。

  那天从医院回到家后,他就收到了陈一白发来的表白。

  言辞之恳切,说着什么“你不需要知道”、“我会保护好你”的话,然后给他洋洋洒洒写下了整整一篇小作文。

  暮从云看都没看完就把他拉黑了。

  因为在一整晚,他想的都是陈一白的另一句话——

  “他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就是个活生生的怪物。”

  而越笙在荒山上也对他说过:“我和他们不一样。”

  从不肯对他开口的身体状况、余桃枝顾左右而言他的屡次岔开话题、以及局里其他人对他讳莫如深的态度。

  青年落在气球上的目光黯下几分,轻轻叹了口气。

  *

  第二天,直到晚饭时间,和他约好了要过来的越笙都没见踪影。

  发过去的消息泥沉大海,无奈,他只好拨通了余桃枝的电话。

  电话在几声忙音后才被接起,余桃枝大概看都没看打来的人是谁:“干什么,有话就说!”

  声音饱含愤怒,像是和谁吵了八百个来回。

  好一颗一引即爆的小炮弹。

  暮从云沉默片刻,尝试在不让她爆炸的情况下和她沟通:“小桃姐,是我。”

  那头安静了一会,他猜也许余桃枝拿开手机确认了一眼来电的人,而后她的声音显然地平静几分: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你们队长在哪吗?他和我约好了今天过来拿东西。”

  “……”

  在余桃枝安静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莫名感到一阵发冷,好像那头的低气压被强行压缩进了电话这头来。

  隔着网线,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不爽。

  “哦,他啊,”青年从她声音里似乎还听出几分咬牙切齿,“忙、着、在现场出外勤呢。”

  “就在我这,你要不要和他说几句。”

  暮从云刚要应下,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

  “算了,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是有……”

  “你直接来现场把他拉走吧,他应该会听你的。”

  说罢,对方匆匆挂了电话,给他发来一个地址,在距离他家并不算远的一所废弃工厂,青年茫然片刻,还是拿起了外套出门。

  认识了这么久,余桃枝是把局里能吐槽的人都和他唠了一遍,倒是从来半个字没说越笙的不是。

  今天这是怎么了?

  汽车在工厂外就进不去了,这是一座连片的废弃区域,肉眼望去的地方都堆满了废料垃圾,暮从云把车停到了附近,发消息询问余桃枝具体地点。

  对方大概正在忙碌,没有即刻回他。

  他叹口气,弯着腰穿过破洞,走入这废弃的工厂区里。

  风声缥缈,夜色之下一片漆黑,毫无人声的动静。

  在他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余桃枝在恶作剧的时候,她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你到了吗?”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散,“我可能没法去门口接你,你能自己过来不?”

  “我们在靠里面的生活区,有个执念躲这跟我们玩捉迷藏呢,烦死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对方发来的工厂位置分布,暮从云一边比对着地形,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哥也在加班吗?”

  “……加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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