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蓦然生了点异样的、大胆的想法。
也许种子早就在他心里生根,只是等待着某一天发芽。
这发芽的时机生得突然,却如同袭山的火炬,轰然将漫山遍野的枝叶点燃。
燃烧间,连带着他看向越笙的目光都开始跃动。
他反握住越笙的手,在越笙有些茫然的视线中,在他的掌心画了几笔连线。
——是一个仅仅只能容纳他们二人的结界。
这次不论手术室外还有几双耳朵,手术室内又是否有其他的监听设备,对于二人而言都没有影响了。
他俯下身来,靠在越笙的耳边道:“……哥,我要的不是这个位置。”
区区一个副局的座椅,哪怕他坐上去了,能做到的事又有多少?
如今这个时机,点头了,就正好合了异象局的意,好让他名正言顺接过容海道留下的烂摊子。
“我要的是将异象局腐烂的根基连根拔起。”
这个所谓的官方组织,早就腐烂到根本无可救药。
——没有人追责逃跑的容海道,因为那涉及到不知对多少人的问责与利益损失;
但他们却很熟练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着越笙和他。
枕头上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旁的小托盘里还放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染血芯片,越笙被炽热气息笼罩,眸色却最终定格于震惊的情绪。
暮从云附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却压抑着隐约的激越。
他说:
“我要——”
“周衡坐着的那个位置。”
他要那个……足以撼动异象局根基的地位。
*
等到所谓的术后观察时间一过,青年就很快领着越笙和小队里的人离开,暮从云推着轮椅,无视了门边眼神热切看向他的周衡,径直走了远。
他垂下眸,和越笙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吧,我就知道。
他们在房内的交流果然能被第三个人听见,他也如他所愿,撤去结界后给局长演了一出好戏。
周衡对他的父母和他有愧疚之心不假。
——但这之间夹杂了种种利益,更是触及了如今周衡的局长位置,到底还剩几分真意,怕是就连周衡自己也说不清楚。
坐上局长之位后,他处事变得更加圆滑,也更加懂得识时务。
但好消息是,暮从云从小就学会了这个道理。
“小时候我经常转学,”
暮从云边倒车,边回答问他‘周衡为什么这样做’的越笙,
“每到一个新环境,我都会遇上不同的同学,他们有的会很刻意地无视我的存在;有的会散发好意接近;也有的会莫名其妙地就抱团排除异己。”
“但相同的是,水滴入平静湖面,无论如何都会荡起一片波纹。”
“——现在对于异象局而言,我就是这一滴落下的水。”
高层们对他的所谓“好意”肉眼可见。
剩下的就只可能是排除异己了。
越笙抿抿唇,山子晋刻意叮嘱了他不要按压到后颈伤口,于是他直挺挺坐在座位上,像一棵沉默的小树丫。
好在暮从云车开得也很稳,没让他磕着碰着,开回家里的车库,越笙才低声道:“我现在……不能用刀了。”
鬼刀被驱灵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斩断了和他之间的联系。
那刀本来存放在“桥梁”里的一处空间,所以他才能自便地随时拿放,但现在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下。
他们很早就聊过这事,暮从云一路都在思考着如何“篡夺局长皇位”,这会听闻他的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哥需要别的武器吗?”
“嗯,”越笙颔首,“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没有“刀”的话,他自幼接受的训练技巧很多都发挥不出来。
青年顿了顿,冷冽眸光化开不少,他轻弯了唇,开玩笑般掩饰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哥还要保护我呀。”
越笙却把这话当成了他的反问,他呼吸不由急促两分,也立刻逼近了青年,用冰冷的指尖覆上他面颊。
越笙掰正了他的脸,蹙眉道:“……你不相信我?”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暮从云正要解释,唇上就覆上一双柔软唇瓣,越笙捧起他的脸,舌尖顶开牙关,主动地探索着从未涉及的领域。
“唔……”暮从云只犹豫了半秒,就愉快地决定先接受越笙的吻。
越笙的动作很生涩,比起青年第一次做起来的还要磕绊不少,他只知道要学着青年闯进来,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他犹豫着,和青年的舌尖碰了碰。
初学者莽撞地在浅显之地试探,被他撩了半天的暮从云却坐不住了,他很快反客为主,带着狂风骤雨的攻势,蛮横至极地“回应”了越笙。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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