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分离。
越笙和恶鬼签订契约时,契约是镌刻在他灵魂之上的,换而言之——
只要把他的灵魂剥离,那么即使他的肉//体死去,也足够恶鬼放肆地在人间驰骋。
至于契约,只要一方灵魂消亡,契约也会跟着消散。
那时候的刀灵,早已在驱灵人的帮助下重塑肉身,不再受这一纸约束。
确实是个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越笙暗自沉思。
就是不知道暮从云他们还要多久才能赶来,他和青年的联系是单向的,因此他要什么时候出手斩断契约,支援又是否会到来——
对他而言,都是未知数。
也许在切断契约的下一秒青年就会出现在他身边,也许那份错误的定位信号把他们都指引到了另一处地点,而他会一个人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
下车前,被他吻了一下指节的青年愣了一下,便攥紧了他的手不让他收回去。
暮从云牵着他的手,弯腰靠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扑面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带动的气流中还夹杂着一股清新的橘子香气,那是他们在家居城一起挑选的沐浴露。
青年轻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哥也是,”一吻毕了,他垂下眼睫,用指腹摩挲着越笙的下唇,神色晦暗,“要相信我。”
“我一定会赶到你身边的。”
深吸一口气,越笙摒弃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其他念想。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起进入驻地后发生的一切,传送阵消失的瞬间,他就短暂地失去了一阵意识,再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整座建筑是黑压压低沉的气氛,除却外头走来走去的实验人员,还有许多漂浮的恶念,此刻它们正隔着一层玻璃,不加掩饰地对他咧开一抹讽刺笑意。
他猜那些大概是和他交过手,没讨到好的家伙们。
而最令他在意的是——
如同在青年的家里一样,他又一次失去了对执念存在的感知。
这就说明暮从云在病房里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而要为异象局的同事们扫清障碍,越笙还需要找到那一方传送阵,彻底断绝敌人逃跑的道路。
他轻抿着唇,隔着玻璃门又确认了一次方向。
——凭他一个人,能成功从这里逃出去,并且找到传送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
他动了动难以动弹的手腕,腕上破天荒地戴了个手表,却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处异常。
越笙常使刀,手腕上的物件对于他而言只能是累赘。
手表内的重量已经轻了很多,他猜苏柳已经成功找到机会从表盘里溜出去了。
昨晚他们回到家后还在讨论着行动计划,以确定最后的行动步骤,楼上的执念们踌躇半晌,竟然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了他和青年跟前。
暮从云翻着手里资料,头也没抬地喝退他们:“已经过了九点,按照约法三章,你们不能再下来。”
越笙住进来后,他就和执念们制定好了详细的活动范围和时间。
“我们也想帮忙,”小姜先一步走上前来,“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我活着的时候也是通灵者,我可以帮上忙的!”
青年没搭理他,直到衣摆被安安扯住,他抬起脸,就见苏柳也走到二人面前。
苏柳盯着他的眼睛道:“总有什么……是活人做不到的吧,你总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一群执念难得整齐划一地站在他跟前,暮从云偏过脸去,看见吴姨站在一旁,用一种又是担忧又是为难的目光看着他。
暮从云和他们签下的都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合约。
只需要搞搞卫生,就可以每天躺在青年为他们留出的大平层里消逝时光,世界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就算整栋别墅上下都需要清洁,一年到头,他们又有多少可为青年做的?
越笙原本还在看青年给他的资料,这会儿也抬起头来,看向面前执拗的一群执念们。
良久,他轻叹一声,伸手覆上的青年的一边手背。
这基地里满是各式各样的怨灵,多一只少一只根本看不出来,恰好苏柳还是被驱灵人封印的,二十年里身上多少沾了点相似的气息,于是便自告奋勇和他一起深入虎穴。
大概剥离灵魂的术法还需要准备,不多时,有几个实验人员走进来,围着他的椅子画阵,鲜红的朱砂在落地的一瞬变得发黑,连带着气味也染上几分腥重。
越笙从进入基地到现在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容海道守了他一会,自讨没趣,对于浓厚的腥臭味也却之不恭,很快领着容露到外头等着去了。
刀灵和关春山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越笙拿不准他们是出去对付青年他们,还是单纯的没过来。
——他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和刀灵单独相处的机会。
实验人员安静地来来往往,而在一位男实验员在椅子前画上最后几笔朱砂时,他听见椅子上那个沉默的漂亮男人好像发出了些微声响。
实验员疑惑地抬起脸,却见越笙的目光仍然平静得毫无波澜,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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