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踮起脚站在那个总是摇摇晃晃的椅子上
而厨房的垃圾桶里,也没有多出几块被偷偷摸摸藏起来的西红柿。
*
蓝色的火苗出现的刹那,整间房子骤然响起了一声摧枯拉朽般的轰响。
虞宴看着那张诡异扭曲的昆虫脑袋又像数多年前一样,缓缓变成了他最熟悉的那张脸。
那双黝黑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无数个醉酒又清醒后的早晨,李栀看了他许久,又将他抱进了怀里。
那个因为一则消息而变得歇斯底里的女人,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又恢复了她最初恬静优雅的样子。
她的脸上没有了面具似的浓妆,头一次以一个清醒、平静地姿态朝着自己的孩子露出了一个不舍又满含歉意的笑。
要是她没有笑就好了。
这是虞宴每每通宵画画后,脑子里都会浮上的念头。
如果没有笑,那么他在八岁那年杀死的,就只有那个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他母亲身体里的怪物————
而不是那个曾今喜欢养栀子花却又总是会养死的李栀,也不是那个偶尔会将黄油面包若无其事放在桌子上,又回去补觉的李栀。
他望着那张脸被火焰吞噬,又静静地等待着火焰像从前一样燎上自己的身体。
反正他不会死,以前没有死,在这个充满恶趣味的地方更不会死。
疼痛是让人清醒的最好方法,他既然明白了一些事,作为代价,自然也得就着那味药去做一些新的事情。
那扇门依旧被精神力保护的很好,像是在浓烟滚滚中升腾出来的一片净土,连带着木板都未被火焰燎上新的痕迹。
虞宴收回了视线,随手拾起了地上那串项链。
他等着那束火,也等着这份往昔的噩梦缓缓消散。
“咔擦——”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响动,像是木材劈裂的声音。
还未等虞晏回忆现在进行到了那一步,眼前的景象却是猛地一阵恍惚。
天旋地转之间,他的鼻子一痛,撞到了什么硬物
那道影子的速度快极了,快到虞宴甚至听见了火焰在对方皮肉上炸开的声音。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头一次怔愣地被恺撒抱进了怀里。
对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粗鲁,像是从来没有意识过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或者其间亦是夹杂了几分报复的念头,以至于虞宴的腰被对方箍得很疼,像是要将他的脊骨勒断。
恺撒讨厌热的地方,十分讨厌。
虞宴对这一点再明白不过。
他第一次见对方在夏天把一箱又一箱冰块往书房运的时候就有些错愕,毕竟他知道恺撒的性子。
雌虫可以在虚拟训练室的泥滩和沙漠里滚上一天,也可以伤痕累累地蹲在喷泉旁一声不吭地给自己缠绷带。
他好像向来习惯了受伤与疼痛,所以当虞晏见着对方那番举动之后便有些稀奇。
可能是他看得太久的缘故,恺撒便蹙着眉头歪了他一句。
“看什么,这么热的天,蒙托那傻逼又不在皇宫里面装制冷剂,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是不是在心底里骂我?能享受不享受,我又不是欠虐。”
虞宴没心情和对方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上纠缠,后来还是在读书时看到,恺撒的种族是一种十分畏热的虫族。
他们能忍,但是没有一只螳螂种会喜欢热的东西。
甚至连饮食也都偏好那些冷冰冰的玩意,也算是一种算不上缺陷的缺陷。
恺撒怕热,但是虞宴却感觉到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都在发着烫,更遑论那直面火源的背脊。
即使恺撒并没有吭声,但虞宴几乎不用想都能预料到那皮开肉绽的模样。
“出来干什么?”
他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烟气,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对面的雌虫没有说话,虞宴却能感觉到那双赤色的眸子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温度。
周围的空间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开始层层崩裂。
起初那恐怖的温度与爆炸声仿佛也在渐渐远去,虞宴用精神力缓缓敷在了恺撒的手背上,缓解着那处的灼热。
“不是怕热吗?”
他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虞宴看着那双暗戳戳冒着火的眼睛,问得很轻松。
恺撒没理他,只是冷冰冰地用那双眼睛看他,手里箍着人腰的力道却是不减分毫,像只痴缠着猎物的蛇。
“不是喜欢和我说话吗?我现在就在和你说话。”
虞宴理了理他鬓角炸开的一缕头发,手指暧昧地拂过了他额头处裂开的一条血缝。
他的手一路向下,抚上了恺撒的唇朝里碾了碾,这是他很少展露出来的情绪。
换做前段时间的恺撒估计会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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