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再去一次吧,时间上肯定是来得及的。”洪梁说完,便又故意开始说反话,“太子妃才入宫不到三月,昨日已经和老将军说过一下午的话,聊表过相思了。”
闻时颂听到前一句时,还在冷笑,为什么要接?还接两次?说得好像他很想他回来似的,爱回不回。但在听到后一句后,负气太子大袖一挥,却只说了两个很没有出息的字:“随他。”
警报解除。
作为(自封的)全世界最了解太子闻时颂的人,洪总管虽然不是一小就伺候在太子身边,但半路出家的他还是掌握了一些伺候太子的小技巧的。
好比在与太子妃有关的事情上。
不管太子嘴上说得多强硬,只要是从太子妃的角度出发(不管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太子最终的选择肯定是偏向舍不得太子妃的方向的。
啧,还是太年轻。
沈里自然是开开心心的又在沈家住了一晚,陪他阿翁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老雍畿早餐,水豆腐。
也就是豆腐脑。
沈老爷子要吃咸口浇卤的,搭配口感酥脆的炸鬼骨,一口下去,简直绝了。沈小姑为爱果腹,坚持要陪从小每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南方度过的阳邑县主吃甜口,豆香与糖气交织,暖意一路从胃袋暖到了心里。
两边泾渭分明的分坐圆桌两旁,在沈里进来时齐刷刷抬头,用眼神逼问:你坐哪边?
沈里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哪怕他坐中间,看似两边都选了,实则是两边都不选。
那沈里还能怎么办呢?
他……
选择了最有智慧的一条——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就让所有人都不满意。
他说:“我吃辣。”厨娘彭娘子亲自炒的辣椒,一勺下去,整个水豆腐的碗都变得红彤彤的,也让口水开始在口腔蔓延。
沈小姑用斥责的眼神怒视这个异端。
沈老爷子却状似不经意地说:“彭娘子的辣椒确实一绝,我们中午吃剁椒鱼头吧。”
什么剁椒?本来只是准备陪老爷子吃完早点就回东宫的沈里,如今满脑子就只剩下了鱼头泡饼,越吃越有。
与此同时,天气晴,心情阴的东宫,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下朝后的太子,在看了眼洪梁,得到摇头的答复后,情绪比昨天更差了。
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东宫的官员交头接耳,互相反省,难道是因为斋郎站队一事给了殿下莫大的压力?但是没有道理啊,太子少傅表示,他家殿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先后去世,先太子病危,那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啊?他家殿下甚至在送葬的时候,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刺杀,当时殿下是什么表情来着?
好像根本就没有表情啊,对,就是没有表情,他只是从车驾上掀帘而出,在东宫亲卫的刀刃见血之前,就已经先一步张开了他那把据说连后羿都能射下的大弓。
弓身线条流畅而又刚毅,弓臂宽厚而光滑,弓弦至满月,箭矢如流星。
用血脉力量写满的红色符文,给了那把重弓不惧世间一切力量之势,带着仿佛要撕裂空间的呼啸之风,穿破了闻时颂想要穿破之物。
他就那么站在车头的猎猎风中,眼神冰冷,气势骇人。
这样的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被小小的斋郎一事压力到呢?
最终,商量来商量去也始终没能商量出一个结果的东宫群臣,只能觉得这是他们家殿下又到了喜怒无常的那几天。
每隔一段时间,太子殿下就要来上这么一出,尤其是在和沈家的小郎君成婚之后,突然高兴和突然生气的频率就一直在逐步攀升,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就是工作狂社畜最恐怖的一面了,哪怕心情再怎么差劲,也完全不影响闻时颂在朝事上的忙碌,今天依旧是该咋咋,顶多是东宫臣属在去面见太子时提紧了嗓子,生怕哪句话不对,让殿下降下雷霆之怒。
可该说的还是要说,一位勇士站了出来。
太子詹事。
只可能是太子詹事。
因为这个位置相当于是东宫的丞相,是整个东宫除了太子三师外,最高的行政长官,总管东宫一切事务。这一任的太子詹事叫韩鼎,韩大人在东宫官场混迹多年,是孝贤太子的“遗产”,对现任太子也是忠心耿耿,就是为人有些不拘小节。
不是一般人印象里那种老谋深算的文臣形象,虽然他确实也算个文臣,却好像是随时能扛起锄头,用结实的肌肉耕它个十几亩田的那种奇妙文臣。
也就只有他会挤眉弄眼地在吃午膳时,端着东宫提供给臣属的高级盒饭,就溜溜达达来了太子的书房。
闻时颂:“……”知不知道吃午饭的时候找顶头上司谈公事算犯法*啊?
韩詹事张口就是一种端着一碗稀粥蹲在村口拉家常的感觉,他说:“殿下,您听说了吗?就淑景殿那位的事。”
淑景殿是后宫众多宫殿中的一座,平平无奇,无甚优点,唯一被众人所知的,就是那里的女主人为老皇帝生下了三皇子。
也就是之前闻时颂暗中牵了御史台的线给他,但他还是不中用的那个蠢货三皇子。
太子詹事之所以说得这么隐晦,是因为大臣们对诸皇子公主多少还是有一些敬意的,这份敬意不来自皇子公主本身,而是来自对掌控欲越来越强的老皇帝的恐惧。据说他身边有个觉醒了谛听血脉的人,能听到世间一切之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血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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