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牵走了拉车的两匹马,一边摸着马的鬃毛,一边絮絮叨叨:“我的乖乖哟,可算回来了,被他们弄去做那种腌臜事,累坏了吧。”
祁雁:“……?”
赵戎莫名其妙:“你这马夫,说什么呢,我们是奉刺史之命去收税粮,马也是刺史借给我们的,怎么就腌臜了?”
马夫却根本不理他们,牵着马走远了:“我给你们备了最好的草料,快吃吧。”
赵戎:“你……!”
祁雁制止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赵戎嘁了一声,这才作罢。
祁雁看着马夫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来时他就注意到了,那两匹拉车的马都是千里良驹,黔中这种荒蛮之地,本不该有,刺史却能随随便便地借给收税的小吏,说明他完全不在乎。
以黔州刺史的俸禄根本买不起这种好马,这些钱从哪里来,只能是从百姓身上剥削来的。
祁雁神色暗了暗,他原路返回,又去跟门口的护卫交涉:“车已经停好了,两位,请问我们的工钱……”
护卫满脸不耐:“都说了让你们明天再来,工钱又不归我们管,赶紧滚赶紧滚。”
祁雁:“可我们忙了一天,饭都还没吃上一口,这大冷天的,就指着这点工钱吃口热饭暖暖身子,两位能不能行行好,好歹付我们一钱半铜,让我们去买碗面吃?”
“嘿,你这人没完没了了是吧?”护卫翻了脸,当场拔出刀来,用刀尖指着他的鼻子,“废话那么多,让你滚就赶紧滚!再来纠缠,半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我若是非要不可呢?”
“我看你是找死!”
护卫挥刀就朝祁雁砍来,祁雁一个闪身躲过,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的一声,腕骨便脱了臼。
护卫手里的刀掉落在地,紧接着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祁雁一记手刀切在他颈侧,直接把人劈晕了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另一个护卫惊得后退了一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祁雁没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也把人劈晕了。
赵戎他们脱下两个护卫的衣服换到自己身上,又找来绳子,把他们捆了个严严实实。
苗霜这才从暗处现出身来,从大开的府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顺手给那两个晕倒的护卫下了哑毒。
两人被扔在墙角,赵戎和姜茂代替他们站在了门口,祁雁吩咐道:“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和夫人进去看看。”
“明白。”
他们本来打算趁深夜刺杀刺史,却不想刺史竟不在府中,但也不排除是不想干活故意说自己不在,得验了才知真假。
刺史府前院办公,后院便是刺史的居所,两人推开院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什么动静,祁雁箭步上前,拔刀指向动静的源头,却发现那并不是刺史。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瘫坐在地,身边是打翻的水桶,动静应该就是这东西发出的。
“别、别杀我……”小姑娘抱住胳膊,被雪亮的刀锋吓得瑟瑟发抖,“我有在好好干活,有在好好干活的……”
两人对视一眼,祁雁收了刀,蹲下身来:“你是……?”
一句话还没问完,小姑娘已经吓得连连后退,衣服被地上的污水打湿了都不知道,机械地重复着:“没有偷懒……没有偷懒!别打我……”
苗霜把手按在祁雁肩头,把人扒拉到一边,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向蜷缩在地的人:“她好像神智不太清醒。”
祁雁让开位置,苗霜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倒了一枚药丸出来,递给小姑娘:“把这个吃了。”
小姑娘瑟缩着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慢慢变得迷离,竟真的接过药丸,塞进了嘴里。
片刻后,苗霜把她从地上扶起,问道:“好些了吗?”
小姑娘神智渐渐清明,终于能正常说话了,但她看起来还是很害怕,甚至不敢和他们对视,声音细若蚊蚋:“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来找冯刺史,你可有见他?”祁雁道。
“他、他出去了,今晚……不在府中。”
“去了哪里?”
“我不知……”
“何时回来?”
“在、在外面过夜,天亮上值时,就、就回来了。”
倒是和护卫说的八九不离十。
祁雁放轻了声音,又问:“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何住在这府中?”
“我是……刺史大人的婢女,今夜轮到我照顾大人,但大人嫌我照顾得不好,生气,就去外面了。”
“照顾?”祁雁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两个字不太对劲,“看你的年纪,还没成年吧?”
“我……”小姑娘眼神躲闪,“成、成年了的。”
“你说今夜轮到你,意思是像你一样的……‘婢女’,还有别人?”
“嗯……有……”
“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
小姑娘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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