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祁雁又道,“魏然,把你的辣椒也匀点出来。”
魏然闻言大惊:“您怎么知道我带了辣椒?!”
祁雁笑而不语。
最终,魏小将军只得贡献出自己珍贵的辣椒,和腊肉一起炒了盘菜,可惜缺点蕺菜,只能用其他菜代替了。
祁雁端着饭和炒腊肉进了苗霜的营帐,苗霜正打着哈欠坐起身来,刚刚他小睡了一会儿,头没那么疼了。
鼻端闻到饭菜的香气,感官渐渐苏醒过来,他看了一眼那盘炒腊肉,有些惊讶:“军营里能吃上这么好的饭?”
这一路行军,除了经过补给点时能吃上几口新鲜的蔬菜和肉,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干粮、酱菜,看着就没胃口。
祁雁递给他一双筷子:“都是从禁军的军粮里找来的,夫人,快吃吧。”
“这禁军的伙食就是不一般,”苗霜轻挑眉梢,从炒腊肉里夹起半颗干辣椒,“这也是禁军的军粮?”
“这是让魏然忍痛割爱换来的,这小子出蜀时偷偷带了一罐辣椒,却不知道拿出来给大家分,太不懂事,我已经骂了他。”
苗霜被他逗笑了,将那颗辣椒放进嘴里:“蜀民无辣不欢,你要他让出辣椒,比杀了他还难受。”
从蜀地带出来的酱菜都是辣的,可惜出蜀以后就吃不到了,久违的辣味在口腔里燃烧,苗霜瞬间就有了食欲。
祁雁又拿来一坛酒:“夫人,来口?”
苗霜拿起酒碗:“来。”
他们之前从梁州运来的酒都在“鬼火阵”中用完了,这酒也是从禁军营地缴获的,这帮人不光有肉吃,还有酒喝,也不知是来打仗的还是来享福的。
日子过得这么滋润,打败仗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两人就着一盘炒腊肉扒拉光了米饭,又喝了半坛酒,没喝完的祁雁拿出去给手下人分了。
吃完了饭,头也不怎么疼了,苗霜离开营帐出去透了会儿气,被将士们团团围住,魏然吸了吸鼻子,仿佛还在闻肉的香味,馋得眼睛都要冒绿光:“大巫,炒腊肉香不香?”
“香,”苗霜笑道,“但比炒腊肉更香的,是魏小将军的辣椒啊。”
一听“辣椒”二字,魏然登时崩溃了,对着祁雁大声控诉:“将军,您还我辣椒!”
将士们的笑声响彻整座军营,将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祁雁面色坦然,毫无愧色:“魏小将军,人不能这么抠门,咱们拿了禁军兄弟们的肉和酒,总得回报点什么吧,正好让大家尝尝‘蜀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吧?”
他说着转向不远处聚在一起吃饭的禁军们,抬高音量:“大家觉得这菜里加点辣椒,味道如何啊?”
“好吃!”禁军们纷纷竖起大拇指,“饼子都多吃了三个!”
“我就说饼子怎么没得这么快,原来是被你吃了!”
“哈哈!谁让你手慢!”
“蜀地的辣子算什么,”提起辣椒,最有发言权的还要数苗霜了,他抱着胳膊,“等有机会,请你们尝尝我们黔地的辣子。”
众人围着他打听了一大堆关于辣椒的问题,军营里的氛围前所未有的欢快,一罐辣椒消除了两支军队间的隔阂,人们渐渐打成一片。
战事终于结束,这晚,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苗霜和祁雁在同一个营帐里睡了一宿,第二天便恢复了精神,还帮军医医治了几个重伤的士兵。
前去清点伤亡的人也已返回,来到营帐向祁雁汇报:“报告将军,此次战役,我方共阵亡247人,轻伤416人,重伤39人。”
另一个禁军士兵道:“禁军共阵亡2581人,轻伤566人,重伤117人。”
这个数字倒是在祁雁的预期之内,他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
“将军,所有的生死牌均已收回,都在这里了。”
一个箱子摆在了面前,里面是许多枚木牌,有不少都染了血,有的甚至已经残缺不全。
祁雁沉默下来,半晌,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论战争胜或败,有些人注定是回不来了。
“魏然,把这些收好,”祁雁道,“此地距离晏安城已不过三百里,都走到这儿了,无论如何也要带他们去帝都看看,等看过了帝都繁华,再回家也不迟。”
魏然眼圈一热:“是!”
众人也皆是眼中有泪,而今天气转暖,尸体若是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腐烂引发瘟疫,他们又不可能带着这些尸体一起进京,只能选择就地掩埋。
能带回去的东西,也不过一些随身物品而已。
士兵们开始在附近挖坑立坟,让阵亡的兄弟们入土为安,苗霜也帮忙医治了伤员,伤重不治者大大减少,不论缺胳膊少腿,也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大军又在营地停留了两日,准备启程前往晏安了。
祁雁留下了三千人驻守散关,伤者乘船随渭水顺流而下,其他人则跟随大军一起行动,包括已经超度完亡魂的道士们。
十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前往晏安,前路已是一片坦途,畅行无阻。
渭水自身侧奔流而过,巍峨都城渐渐出现在视野尽头,祁雁坐在高头大马上,极目远眺。
苗霜骑着白马跟在他身旁,身后是声势浩大的兵马,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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